“被叫土豪和人傻钱多是不是特别开心？”卡佩罗嘲讽地瞥了他一眼，谁曾想这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中二期的时候正赶上皇马穷的被人挖墙脚而巴塞罗那土豪注资时期，小男孩不懂事穷怕了，以至于现在还给我留下了阴影，土豪人傻钱多，有钱总还是有好处的。”

“人傻钱多人情淡薄？”

卡佩罗当然不是从主教练角度问的这个问题，但关于此放在几年前，这小子能啪啦啦拽出一大堆有理没理的论证把这家俱乐部夸上天，而这一次，弗兰只是笑了笑。

等到多年之后，在卡佩罗早就离职皇马主教练位置，意大利人依旧还记得这个年轻人的表情。那总是混杂着乖觉偏激固执呆滞的一张脸上，卡佩罗头一次看见了一个宽厚包容的笑容，哪怕在下一秒嘴角一侧歪勾又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这不是说卡佩罗眼中的弗兰就是一个目中无人的刺头，至少在处理人际关系和后辈教导方面他足够耐心谨慎。而是卡佩罗突然潜意识觉得，这个小子其实也跟刚出名时他所关注的、甚至一年多前他刚认识的那个家伙，也是有了明显或不明显的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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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伊戈尔·卡西利亚斯单就经纪人选择上是不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一方面卡瓦哈尔在背地里暗戳戳经常鼓捣出些不影响皇马成绩但影响卡西利亚斯场外形象的花边新闻，另一方面，卡西利亚斯的西班牙国家队队长位置终于如愿以偿。

直白说顺理成章却也有些冷情，因为阿拉贡内斯麾下的西班牙，在嚷着‘改革！我们要改革！我们要以新替旧！’口号许久之后，终于用刀片将西班牙前队长劳尔·冈萨雷斯剔除在外了。

皇家马德里四个挂有队长相关头衔的人，正队长劳尔终于让时光一点一点刻了满身伤疤，副队长古蒂俱乐部中焕发第二春却依旧难融入国家队阵容，剩下两个已经算是未来板上钉钉的候选人，第三队长卡西利亚斯荣耀加身，第四队长弗兰...他依旧自由自在既有主教练支持又有国家队队长撑腰地充当那个瑞典队的关底boss。

当然了，08欧洲杯，与西班牙、俄罗斯和希腊同一小组的瑞典队在小组赛环节就惨遭淘汰，永贝里大赛前骨折伤势未愈、拉尔森体力不支、伊布拉希莫维奇状态不佳未入一球，关底boss也逃不开被围殴致死的命运。

而相应的，西班牙国家队披荆斩棘笑到了最后。

支持西班牙的看台上某个丝毫不被注意的角落，弗兰、古蒂、劳尔三个人注视着这一切。弗兰和古蒂都格外轻松，前者是冠军归属谁都与他无关了，后者是开心西班牙终于夺冠为自己正名。劳尔的心情格外复杂，就算是在怎么安慰开解自己这一切是该开心的，劳尔也不得不充满感慨注视场上疯狂庆祝的这一支没有自己的西班牙。

弗兰手机一阵震动，看到国家队群里传出的永贝里和拉尔森双双决定告别国家队的消息，在之前小组赛惨遭淘汰都没有表现特别悲伤的弗兰在古蒂眼中突然耷拉下了眉眼，不知在叹息些什么。

还不等弗兰强行安慰自己只是担心瑞典队的青黄不接，就看到了拉格贝克发过来的私信，“国家队队长的位置，你感兴趣吗？”群里因为时常进行些球员之间的调侃，并没有放主教练入群，但拉格贝克这条信息让弗兰都怀疑他是不是在球员群里插了内应，否则怎么时机掐的这么恰到好处。

拉格贝克一直以来操心的关于弗兰的问题，并不是他的球技，也不是他不能融入球队，而是这是一个仿佛从骨子里就避免担责任的小子，在除了球员本身外的职责一向尽量能少就少。而一个国家队的队长需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一切都不言而喻。

而在弗兰看来，队长一向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一队之长所负担的更杂更多。倘若应下了这个职责，假使有一天真的被责任压垮或者是连累，都必须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要不就一点儿都不沾，要不就做好最差的打算。

“你不打算让兹拉坦来？”弗兰沉默半晌这样回复道，而拉格贝克那边一时没有再答。

隔着一个欢欢喜喜的古蒂，有些愁眉苦脸的劳尔问满腹心事的弗兰，“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弗兰收回手机看着球场上阖家欢乐庆祝的众人，年青一代的人生赢家们，“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后悔当初没有选择西班牙？”

他应该因为西班牙眼看走上了一条正轨而后悔当初选择了瑞典国家队吗？在劳尔说这句话之前，真实地说，他真的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你听说过蝴蝶效应吗？”

劳尔一挑眉扭头看向他，古蒂联网开始维基，弗兰胳膊撑在大腿上懒散地看着下方，又像是并没有聚焦在那欢庆的海洋，“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就是说，假如我加入了西班牙，指不定西班牙就没有这个冠军了。”

...这到底是不是在嘲讽他自己？

“为什么要拿已经注定不会实现的事情烦恼自己呢？”弗兰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就像你干嘛还后槽牙咬那么紧，想如果你没有退出国家队会不会夺冠呢？”古蒂捧着手机继续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