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轴子语无伦次的样子，他意识到是自己太激动了。才把云轴子逼成这样。

陈以臣……

这个和郁拂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这个人，这个男人……

他不知道陈以臣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云轴子根本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

陆挽不敢想。

曲不言和兰枢，曲不言和郁拂，郁拂和陈以臣。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会不会出现在云轴子身上？

陆挽不敢想。

可是现在，陆挽，他唯一能做的，唯一想做的，就是……

“陆挽，你是不是生气了？”云轴子小声问，“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

只是被亲和被抱的前两次，都是为了帮陆挽。

云轴子不想告诉陆挽。陆挽的事，已经够多了。

“轴子，男生和女生在一起可以生小孩，男生和男生在一起不会生小孩，这个你知道吧？”陆挽说。

“知道。”云轴子点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部分人，会和自己性别一样的人上床。”陆挽很直接，他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他以为陈以臣不会对云轴子做什么。

所以他直接用了上床这个词，不只是睡觉。

陆挽到现在才知道，他根本不相信京大里的任何一个人。

曲不言也好，陈以臣也好，闻人醉，武袂，兰枢，这些人，他都不相信。

“为什么？”云轴子看着陆挽。

“也许……也许他们就是喜欢，也许他们不一样，也许……具体为什么我也太不清楚，总之，就是有那么一部分人。大家称他们为同性恋，在一些国家，他们被法律允许，可以结婚。”陆挽把他知道的，所有的一切说了出来。

云轴子低下头，消化了一下陆挽所说的一切，好一阵，才抬起头看着陆挽：“陆挽，你怎么知道这些？”

全世界和你一样大的人都知道！！

这是常识！！

陆挽看看他说：“轴子，你认真回答我，你比较喜欢和女生做朋友，还是比较喜欢和男生做朋友？”

“喜欢和你做朋友。”云轴子指了指陆挽，很认真地回答。

陆挽咬咬牙，说：“除了我之外！”

云轴子摇摇头，说：“我……我从小没什么朋友，从幼儿园到初中，都没有什么朋友。我不太会说话，念书不太好，反应也没他们快。爸爸工作忙，没什么时间陪我，所以，我都是一个人。”云轴子声音沙沙的，低着头说：“直到高一和你同桌，你愿意和我说话，愿意和我一起吃饭，一起看漫画，看动画片。我才知道有朋友是那么开心地一件事。”

陆挽看着云轴子，看着楼体灯光映照下那个有些软弱，胆小，有些无所适从的他。陆挽心中涌动着一股无法抵挡的酸楚。

陆挽想起填志愿的时候，六个平行志愿，陆挽只填了一个京都陆军军官大学。云轴子看到后，连原因都没有问，直接只填了一个京大。

那时的陆挽以为云轴子懒，不愿意拿着大学校名册挑选。

现在，他明白了。

“所以陆挽，我不知道我是喜欢和女生做朋友，还是和男生做朋友。”云轴子看着陆挽，更加坚定了：“我只喜欢和你做朋友。”

陆挽还在想怎么把问题给扯回来，云轴子就自己绕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想去冉苒生日？”云轴子绕回来了，陆挽却不知道绕到哪里去了。

“因为你想去啊。”云轴子说。

没想去！

以为你想去！

“你说她……和你妈年轻的时候很像。”陆挽看着云轴子。

“是很像，都是黑黑的长头发，还穿着连衣裙。”云轴子回想着：“当时离得太远没看太清，就看到这些。”

……

满大街都是黑长发连衣裙！

云轴子同学你认亲也认地也太草率了！

割bao皮去！！

陆挽缓了一缓，看着云轴子，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问：“轴子，你，你觉得，陈教官怎么样？”

先迂回一下。

“陈教官……”云轴子想了想说：“……很凶。”

陆挽看着云轴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直接点还是迂回点。

直接点还是……

直接点！

“有时候会很凶。”云轴子继续说：“题做不出来不准吃零食，还不准我顿顿吃红烧肉。不准我接近兰教官，抢了生活费，没收了宿舍的钥匙。特别是他把你赶出宿舍的时候，我很不喜欢他。可是……”

云轴子看着陆挽：“他很守诺言，答应我的事一定会办到。他讲题很有耐心，我有时候好几遍还听不明白他都不会着急。还有，他玩植物大战僵尸很厉害，轻轻松松都能过关。你去2314后，没有再出事，我就没那么不喜欢他了。”

这些……这些事……

曲不言没收了他的钥匙，抢了他的生活费；不准他吃零食，不准他接近兰枢。允许他睡郁拂的床，给他擦药，还有早上的针织衫……

陈以臣做的，曲不言都做过，甚至更多。

可是陆挽，为什么不能不那么讨厌他？

如果一开始，曲不言没有毒打他，没有折磨他，没有逼他离开京大，那么他现在，会不会也不那么……恨他？

不会吧。

因为是陆挽自己，先算计和利用曲不言的。

陆挽不敢再往下想，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