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和林茂知解释这么多,怎么就……这么希望林茂知能谅解她。
“不是你的错,小慧……”林茂知抬头看着她,看着这个他曾经深爱过、却也为此而深感无力的女人……他依旧仰视着她,像一切最开始时那样,“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我也太懦弱,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其他的,也就不能说了。
前尘往事里那些再无法挽回的爱恨,终究只能,掩埋在最深、最深的心底里。
当年,哪怕他有像季洋一半儿的勇气,他也不会放弃林慧。
但现在,大半辈子过去了,说什么都太迟了。
林慧却懂得,静静看了他半晌,道:“老林,你知道我最佩服季洋什么么?”
当然不用林茂知回答,林慧继续道:“我佩服他,能为爱一个人,而无视这一整个尘世。他不是不懂得经济悬殊、地位高低,但他不在乎这些。他只要确定自己喜欢,他就敢来争取,他就会不择手段的得到……其实我们都错了,可能……这个社会,就是错的。”
只有自己的心才是自己的,可我们却为了一些世俗的规则、一些看客的眼光,而渐渐掩埋了它。
蓦然回首,大半辈子,竟然都在这样的糊涂中度过。
我们是这个社会上体体面面的人,让人羡慕着,高高在上。可我们从没有哪一刻,是真正的自己。
活着活着,竟连自己都丢了,岂不可笑?
“逢年过节,我会让允琛去看你的。”林慧说了这一句,没再回头。也如季洋那般,决然且潇洒地,大步流星地走了。
她从没有想过,这个在小店楼上、曾被她鄙视为鸭子的年轻人,竟然会成为她人生的老师,给她狠狠地上了一课。
出了雅间,给老楚去了通电话:“晚上一起吃晚饭,看电影?”
“呦……你吃错药了?”
“我是楚太太,这不应该么?”林慧道。
“我这是守得云开?”那端的声音非常激动,活像是个二十出头儿的小伙子,“不用等晚上,我翘班儿,这就去找你。”
林慧收起手机,笑了……
季洋买好了林允琛点的一堆东西,又订了一个草莓味儿的蛋糕——大的,非常大,有五层,但不是在今天送。今天就连小的都没给林允琛买,打算馋他两天。
又去了珠宝店,买了两个戒指——很寒酸,就是两个简单的铂金圈儿,连钻都没有。
珠宝店里刻字,最快也要三天能取,季洋等不了。
他要在后天晚上就操作起来,因为大后天,郝全儿和段文轩就走了。像文轩想让他们做伴郎一样,他也想让文轩和郝全儿为他俩做个见证,这意义是不一样的。
出了珠宝店,跟小张打听了一下可以刻字的私人作坊,小张问他干啥,他也不害臊:“我要求婚,要往戒指上刻俩字儿。”
“洋……洋哥,你疯啦?”小张果然很惊讶。
“由于我真心把你当朋友,所以诚挚地邀请你参加我的求婚典礼,后天,你来不来?”季洋邀请得非常诚恳,真的,完全是出于真心,而不是忽然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