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你……去好好准备吧。”
“是,请王上放心。”
“你说的对,我猜错了……王权,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杭睿对这种结果并不意外,历史上这种情况也不在少数,但仍然感受到了灵止心里那沉甸甸的压抑感。
灵止站起身,朝着房间中心的那个石台走去,那上面放满了各种祭祀用的法器。
有个金色宝塔形的器物吸引了杭睿的目光,这不就是自己看到和玄璜放在一起的那个东西吗?
然后杭睿就看到不知道灵止将那个金色宝塔拿起来做了什么,那个东西就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根权杖。
“……”
果然不愧是神巫……这种马猴烧酒才会的技能居然真的能亲眼见到,要不是时机不合适,杭睿真想说一句“魔法少年灵止”了。
然而当灵止将那根权杖握在手里的时候,杭睿明显感到有一种力量朝自己的心口袭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杭睿发现自己已经从灵止的身体里脱离了出来,像一个幻影一样,漂浮在半空之中,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石台前的灵止。
这个人跟自己长得好像啊……
杭睿看着灵止的脸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间不确定是灵止就长这样,还是这幻境作祟,让这个人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这世上除了双胞胎这种生下来就极为相似的情况之外,恐怕任何一个人突然看到另一个自己都会受到惊吓。
杭睿也不例外。
杭睿不确定这时候灵止是否还能听见或者看见自己,他在离灵止两米远的地方愣愣的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灵止虽然跟自己很像,但他眉眼间比自己更温柔,额饰上的那颗红宝石像是会发光一样,衬得他的眼神清澈无比,或许是因为神巫的身份让他总对这个世间带着一丝悲悯,那份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缥缈神秘感,让杭睿明白了,为什么村里的人对他都这么尊敬。
这样的人,确实有资格跟神灵打交道,说是谪仙也不为过了。
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怎么想也不可能跟他有什么关系。
杭睿觉得,要么就是巧合,要么就是这个幻境的问题,总之,他丝毫不觉得这个人是自己。
从灵止身上脱离之后,杭睿试过跟灵止打招呼,但他好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彻底使不上力的局外人,杭睿只能默默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已经焚香沐浴的灵止一个人呆愣愣的坐在床边,任凭时间慢慢流逝,像一个雕塑一样,滴水未进,什么也没做,也一句话没再说。
直到屋外的天色渐暗,有人来到了灵止的屋外。
“神巫大人,王已经在祭坛等您了。”
“知道了。”
灵止起身披上了一件白色的长袍,长袍上用朱砂画着奇怪的图腾,灵止握紧了那根金色的权杖走向门口,额间的红宝石像是有灵性一般,在火光映衬下闪耀着非常璀璨的光芒。
祭祀的地方就在村子后面的宗庙,实际上离着灵止的住所并不远,处于整个村子的最高处,与城中央的宫殿遥遥相对。
杭睿漂浮在半空之中,清楚的看见宗庙前有一大块空地,空地的中间有一个宽阔的高台,高台共有三层四面,每层等比例缩放,看起来很像是矮一些的玛雅金字塔。而那座由方石一层层堆叠起来的巨大宗庙,与村子里的小土房风格完全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神圣感,唯一能和它媲美的只有城中心那座华丽的宫殿了。
这让杭睿再次刷新了世界观,同时他也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着什么,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能有这样的好运气,亲眼看到了好几千年前世界。
等灵止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空地上挖好了三个大坑,旁边摆放着许多象牙、陶器甚至还有待宰杀猪牛羊等牲畜。
杭睿看着灵止目不斜视的一步步,踩着三层阶梯走到高台的最上一层,围在高台四周的村民随着他的步伐,一个个挨着跪了下来。
除了灵止之外,还有一个人能站在高台之上,那就是这个部落的首领,绝对的领导人,他们的王。
灵止走上了高台也没有看他一眼,转身面对下面跪着的村民举起金色权杖,白色的长袍画出了一个新月一般的优美形状。
村民们不约而同的匍匐在地,他们叩拜的不是灵止,而是即将降临到这个村落,从此庇佑他们的神灵。
部落的首领将六器用木盘托着,送到了灵止的面前。
灵止抬起左手,毫不犹豫的用权杖做刀刃,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心。
鲜红的血液似泉水一般,顺着手腕一滴滴落到六器之上,直到将木盘全部浸透,灵止才收回了手,也没有对伤口做任何处理,再一次举起了权杖。
首领将满是鲜血的木盘放置在高台的石桌上,退到了高台的下一层,仰头看着灵止接下来的举动。
用双手将权杖高举于头顶,一滴血顺着手臂落到了灵止的脸颊上,莫名在温柔中增添了一份妖异感。
杭睿漂浮在空中,看着灵止随着某种节奏,在高台上像是一只白鹤起舞,身姿轻盈优美,举手投足都给人一种点到即止恰到好处的舒适感,真的是少一分则欠,多一分则妖。沾上了点点血痕的白袍在周围火堆的映衬下,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格外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