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给我选择,我倒宁愿她一直单纯的活下去,可以变得老练,但没有野心,没有仇恨,做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
我笑了一声,摇摇头。总觉得这才是我强加在她身上的意愿。就像普天下的爹娘,把自己年轻时未能完成的遗憾留给了自己的孩子,幻想着在孩子身上成就另外一个自己,企图自我满足。
怎么想,都是挺变态的想法。如今有这个想法的我,也是挺变态的。
“公子,没关系,以后让月绸来当公子的姐姐。”
她下巴抵在我的床被上,一双澄明如水的眸子静静的把我望着。那眸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一时把握不了她是否在同情我。
可我还是噗嗤笑了,“你这小丫头,当我妹妹还差不多,还想当我姐姐?”
她装作老成的抬起手,在我眉间轻轻一抚,以老练的口吻道,“公子少瞧不起人,我也是能当人姐姐的。乖乖,呼哧呼哧,疼痛快走。睡一觉就不疼了。”
我憋不住笑得肚子疼,上气不接下气道,“就你这哄小孩呢,我不应,我才不要这么孩子气的姐姐,若是妹妹,还可考虑一下。”
她小声哼了一声,有点赌气的说,“才不,感觉妹妹有点占公子的便宜……”
我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拍拍她的手,“真不考虑一下?”
她扭过脑袋。我眯着眼睛,轻声叹道,“其实我从小时候一直想要个妹妹,不过靠近我的,大约没什么好下场。”
她没有听请,反问我方才说了什么。我摇头说没什么,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她担忧的探了我额头,说:“公子才醒来就说那么多话,是否太伤神了,莫不是又烧起来了?”
我说我又没有那么弱不胜衣。她站起来,言语间不容我反驳,“公子忘了你在回廊说的话了?月绸不过走开一会儿,回来公子便不省人事,还好有池临,否则我还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行,得让叶大夫来瞧瞧。”她这么一说,眼又红了一圈,作势要走,我忙拉住她的手,发觉自己的唇微微发抖,“等等,是哪个叶大夫?”
“池临让我去南风馆找的那位叶大夫,公子也识得的。我去南风馆时,老鸨告诉我叶大夫根本不在南风馆,我急得回来想先告诉池临,一进门却看见那位叶大夫已经在公子的床边替公子诊脉。说来也巧极,那位叶大夫竟然是王爷的座上宾,就住在仙子缪那个庭院里。”
我呆若木鸡。仙子缪是王爷府其中一个庭院,与二王爷住着的庭院挨着边,初初进王爷府时有经过那里,当时以为起了个仙子缪一般仙气渺渺又令人浮想联翩的名字,必定是男宠之中某位白璧无瑕、腰若娇柳的风华人物,没想到如今由月绸一提,才愕然原来王爷府明花暗柳的院子里还有那出尘的……叶神医。
在朝廷中悄然流传的传言在我耳边回响。
二王爷以前不是断袖来着,只是去了一次药谷养病,就养出了这断袖情意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叶神医恐怕就是药谷的人,否则那一手回春之术,岂是民间大夫所拥有?
五年前叶神医将我从鬼门关拉回人世,若说是受二王爷所托来救我,一切都合情合理。
但要说二王爷和叶神医有一腿?
我是万万不信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一章来也。
第20章 第20章
凡是见过叶神医的人,都不会把他和二王爷联系在一起。
我缄默,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在为我把脉的叶神医。他腾出右手,指尖一掐自个儿下巴一小揪胡子,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我不动,看着他。他头转开,我再看,他的头扭向天,我继续看。他实在受不了了,将头勉强扭回来,“你小子别用这么热情的眼神看我啊,看得我心底都发毛了。”
一旁的月绸抢先道,“你这老头,也不拿镜子瞧瞧你这一身,邋邋遢遢的,哪儿来的自负?”
叶神医深沉的眯了眼,瞥向月绸,“哪儿来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甚吵,小子你没关窗?”
月绸:“你……!”
他两指夹着张方子塞给月绸,“麻雀儿给你家公子煎药,顺便捎点糕点来,本神医正好饿了。”
月绸反驳不得,憋着张脸,走前扔下一句话:“怪老头,想得美,我只给我家公子煎药,要吃你自己拿去!”
“什么怪老头,我年轻那会儿可别提多风光,多少姑娘争着给我做糕点吃呢。”
他回忆起往事,神色颇有些向往得意。
我客套的笑了笑,“叶神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他鼻音哼了一声,一双淡琉璃色的眸子扫视下来,半睁的眼皮总让人有股错觉,以为他尚在半梦半醒间,其实他比谁都清醒,“小子长大了点,体质却不见跟着长。”
我三分打趣道,“神医不在,寻常大夫拿我这身子有什么办法?”
他听了很受用,嘴角忍不住上扬,但下一刻语峰一转,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什么都不会说。”
我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表情,“但你是江湖人。”
他随性捋开散在前面的头发,无所谓道,“江湖人又如何?朝廷没有明文规定王孙贵胄不得招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