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不要做白日梦了,我哪怕赦免西罗最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不会赦免一个枭族的贱种。有什么法子尽管使出来吧,不过你最好杀了我,免得夜长梦多。”元凛冷笑道,“到时候,我会让所有士兵轮流上你,直到你断气为止。”
穆骁戈盯着元凛,眼眸雾色渐浓,静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回道:“日出之前,我等你的答复。”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方培的背,随即向洞外走去。
待洞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方培上前一步,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双眼,目光从头到脚打量元凛,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却没有包扎过,有些地方仍然在淌血,看上去异常可怖。
方培右手不能动,便单手从怀里掏出了之前剩下的伤药和绷带,犹豫的凑上前,仔细地看着胸膛上骇人翻开的伤口,握着药瓶的手轻轻将药粉撒在伤处。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元凛的口鼻正对着对方的耳朵,只要低头,牙齿就能咬穿对方脆弱的喉头。
他凝视着方培半明半暗的侧脸,石雕镌刻般坚硬的轮廓,深潭似的乌黑眉眼,眼尾扫出淡淡的阴影,他好像初次发现,男人如此该死的英俊而诱人。
美人关,英雄冢。方培看似普普通通,居然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蠢事做尽,倒真有几分枭族勾引男人的狐媚本事。
草草上药之后,方培神色疲惫憔悴,双目难掩悲哀,嘴唇抖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犹豫半晌,他身体缓缓下沉,竟是跪在元凛脚下。
方培仰起脸和元凛四目相对,出声时,嗓音干裂嘶哑得不像他的本音:“元凛,我不想你受伤害,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方培对天发誓,对你没有半分假意,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眼睁睁看着同族的人惨死啊……求求你放过枭族吧,哪怕是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如果你不解气,就杀了我,一刀刀碎剐了我,或者点火烧死我,怎么样都好,行吗?”
“事已至此,你我已恩断义绝,你在这儿装可怜给谁看呢?你的命我要定了,而枭族上上下下,年女老幼,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元凛一字一句残酷道。
“当然,你不会死得那么快,我会把你驯成雌马卖到窑子里,日日夜夜的张开腿接客。等你被千人骑万人干,下面的嘴肏成烂洞,身子染了脏病之后,再寻个好玩的法子处死。对了,枭族的你还会怀孕吧,你生下来的孩子,也会和你一个下场,为奴为妓,生生世世,永不翻身。”
方培摇着头,左手抓住了元凛的腿,口中不断哀声乞求:“元凛,随便你怎么对我,族人是无辜的,他们只是想要活命而已……”
元凛没再理会他。
苦劝无果,万般无奈之下,方培只得低声道:“我正怀着你的孩子。”
元凛蓦地睁大了双眼,身体开始挣扎起来,却被绳索束缚,全然无法动弹。
“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月神后裔与枭族罪人搞出了私生子,定是天大的丑闻,不知道王后和其他大家族会怎么想。而你,会不会重蹈皇甫慕的覆辙,背上一世的污名?”
方培愧疚而心虚地低下头,他此前服用避孕药物,直至今日未有任何怀孕征兆。
自己的所作所为,倒是符合元凛对枭族的卑劣下贱的评判。方培自知在对方心中已罪无可恕,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他确实做下了欺瞒背叛的勾当,也必将承受与之而来的痛苦与惩罚。
现今他唯一的慰藉,便是留在雪城的幼子。当初和族长约定好保守孩子身世的秘密,护佑他平安长大。这个苦命的孩子,不仅无法与高贵的生父相认,还要终生背负着枭族的重负,而这一切,都是他对元凛痴心妄想的恶果。
元凛这辈子不会原谅他,连亲生的孩子,长大也会恨他。方培只觉得心绪纷乱,可能失血过多的缘故,浑身一阵强似一阵的发冷,两眼不时地发黑,便强打精神不敢多想。
刚一听到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元凛只觉得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还没真正接受方培是枭族的事实,便又得知对方怀有自己的子嗣,一时间根本无法彻底消化。他低头看着跪在脚边肌肉纠结的健壮男人,不久前刚刚细致抚摸过的结实腹部,竟然孕育着自己与恶魔种族结合的子嗣。
一个未出生的婴儿不足为惧,可若被居心不良的人利用,足以成为搅乱整个西罗的祸害。浓重的杀意登时充斥了心胸,只要杀了眼前的男人,就能将所有的麻烦一次性解决掉。
“什么时候?”
沙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方培不敢面对那双盛满疲惫恨意的蓝色双眸,咽了一口口水,回道:“前几天……”
“这都是穆骁戈背后指使的吧。”元凛冷笑道,“他以为这样就能达到目的了么?你转告他,休想。”
方培哀求道:“元凛,求你,给枭族赦令吧,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族人里也有老人和孩子,我怀的是你的亲生骨肉,如果他的生母换成任何一个普通女子,他也会过着平安快乐、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何其不幸长在我的肚子里,便注定要承受枭族的恶名与罪孽……”
两行泪不自觉从眼眶溢了出来,他极力稳定心神,继续道,“求你答应放过枭族。作为交换,我把命给你。不求苟活,只望速死,你恨我、怨我、要拿我出气,都可以。”
元凛漠然地看着男人微微颤抖的肩膀,听着那哽咽般的乞求。此前,方培无论境遇如何,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