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钧被他握住手掌,手指蜷了一下,没抽出来,晒得有些红的小脸蛋儿还挂着一丝浅笑。他轻摇摇脑袋。
“这样,”萧晟惋惜地喃了声,又来了精神,摇着两下他的手道,“那我教你。”
有道是因缘巧合,这一对儿初初见时,原是都没什么意思,没承想,却是因个小小的蛐蛐儿深了缘分。
且不细说这个,就道晚间,萧仲孺在屋里沐浴,眼前泛着水汽,两个丫鬟站正在后边儿给老爷捏着肩。刘氏掀开帘子,走进来,笑着道:“老爷今儿个何要罚大哥儿,大哥儿难得回来,半月不见老爷,老爷这一罚,大哥儿又不知该如何跟老爷亲近了。”
萧仲孺只一脸淡淡,也不接刘氏的话。刘氏犹豫了会儿,就把和嫂子谈好的事儿说予老爷听。如今这世道,尻子也没几个了,那顾大奶奶之所以没把人留着给自己三个儿子受用了,便是合计着将这孤子卖个好人家。这下一登就登了太傅的门儿,那贪婪妇人自是掐着好机会狮子开大口,萧仲孺知道后便哼了一哼,刘氏就紧张起来:“老爷可是不满意那钧哥儿?”
萧仲孺也没说自己满不满意,他面色缓了缓,道:“岁数大了点。”
“就这样才好,才晓得体贴大哥儿。”刘氏自己也比萧仲孺大了四岁,当年刘姓比萧姓门第高了不止一点,当年刘家姊妹无人要嫁给萧仲孺,刘氏不是嫡出,向来逆来顺受,刘太夫人就将她嫁了。从了萧仲孺后,这刘氏果真贤淑大度,十分体贴老爷,自己满足不了萧仲孺,就给他安排了不少女人伺候。
刘氏又试探道:“依妾身看,大哥儿对那钧哥儿也有几分中意,老爷要是觉得他配不上大哥儿,那就先把人收进房里,等到时候生下儿子,再给他抬个份位……”
萧仲孺却一皱眉:“这样成何体统?若没有也罢,真有了晟儿的骨肉,传出去,是要让人说我萧仲孺的长孙是个通房生的?”
刘夫人未料自己说了这么句话,惹恼了老爷,着急地跪下来赔不是。萧仲孺一向来知道自己的正夫人愚蠢,这番话未必成心,可偏偏就这一句无心之言,大大地犯了萧仲孺的逆鳞。萧仲孺从水里出来,擦都未擦干,披上袍子就大步出去了。
听下人说萧仲孺去了新纳的姨娘那头,刘夫人真真是悔青了肠子,这一晚怕是睡都睡不下了。
此夜,另一厢也还有不眠之人。
灯火下,一老一少坐在炕上正用着饭。就看他们跟前摆着两盘素菜,其中一叠洒了点肉沫,便算是荤食了。这屋子冷冷清清,也不比下人住的强多少,到底是寄人篱下,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断也不行再挑剔了。
那老妪吃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顾钧问:“婆婆为何不用了?”
老妪叹了叹:“如老爷夫人还在,又怎么会眼睁睁看少爷您今日受这屈辱。您好歹……好歹也是县令之子,正正经经的官宦子弟,要不是、要不是顾家没人了,老婆子也不会要您来投靠这没良心的姑姑——”说罢就掉了泪,顾钧忙宽慰她道,“我今日到那萧府,发觉也不尽如传闻中的那样子。”
他便说那刘夫人如何,再说萧公子,最后才说到萧仲孺:“那萧太傅真跟仙人下凡似的,实在不像他人说的那般不堪,待我也极是温和,对萧少爷也如一般父亲那样子。我看,这萧府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除了比一般人家富贵,倒是同以前在家里没什么二样。”
只当他说起萧仲孺如何时,神色微有迟疑,是因今日在亭中时,他好似嗅到了什么香味儿。原以为是薰香,后来细想下来,又觉得不同。
那老妪听到这话,方才心安了些,又道:“若萧府真那般好,少爷早住到那儿也是好的。再留在这家里头,老奴心里实在……实在不踏实啊。”
提起这个,钧哥儿也有些无奈,倒不是姑姑如何苛待他,而是他那三个表哥。刘家的这三个少爷学足了刘老爷的好色,家里已有妻妾成群,可没尝过尻子的味儿,一直想染指钧哥儿。人还没钩上,就被顾氏给狠狠打发了,毕竟她还一心巴望着能将钧哥儿卖个好价钱,若先被采了,这如意算盘还如何打得。说到底,刘家也好、萧府也罢,都是依附着人过日子,当今世道,如不这样,他一个孤子又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想到这儿,这一对主仆相顾无言,俱是哀声叹气。
却又说回到萧府。
萧仲孺今夜到了新人那头,能被萧太傅抬做妾的,自有其过人之处。萧仲孺将那小妾翻来覆去地弄,却不知为何,始终不尽兴。萧仲孺射了一回,便抽身起了,也不留下来过夜,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廊上点着灯,明明暗暗,萧仲孺的身影仿若鬼魅。他只走了数步,见到一个侍儿走到旁边添灯油。萧仲孺叫他一声,侍儿放下手边的活儿,快步走过来,脆声道:“老爷有何吩咐?”
萧仲孺却一伸手,捏起他的脸。这少年十五六的年纪,瓜子脸,浓睫毛。灯下,那薄薄的眼皮轻颤着。
萧仲孺那一双深邃黝黑的眼盯了他良晌,尔后,微屈颈,将脸略扭,无声地噙住了少年的嘴。
比起男子,萧仲孺实是更好女色,若是心血来潮,也多是挑冯棠那种漂亮精细的,今夜不知何故转了性子,看上个干杂事的奴儿,人洗干净送到他床上后,就拖到身下干起来。那小厮还是个雏儿,仰着身子被插了屁股,老爷的那玩意儿还大得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