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咱们有生之年,应该看不到星球大战吧!”我笑笑。
戴叶勾住我的脖子,慢慢收紧双臂:“…21世纪初,也没几个人想到他们有生之年会目睹…那年的事情啊。”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抚弄着他的头发,在他头颈四处落下亲吻。戴叶也用他柔软的双唇轻啄着我。我们紧紧相拥,在浩渺的宇宙中失重着缓缓旋转,闭上眼睛睡个回笼觉。
22.等忙完这次就回家
我谨慎地用着不多的干净水清洗手上的血污。又是精疲力竭的一天,我和同事们接生婴儿、接骨疗伤、开药打针、驱除寄生虫…也无奈地送别了全身重度烧伤的孩子,和免疫功能被艾滋病毒摧毁的少女。夕阳西下,勉强接待完了最紧急的病患,又查了遍住院处的房,我才收拾妥当,躲进宿舍房间——今天终于轮到我和家人视频了。
等待笔记本开机连线时,我从窗口看了出去。夕阳的余辉把天边染成了美丽的彩虹色,从最浓烈的血红到最炫丽的艳紫,经过纯净的蔚蓝再到深沉的墨色。而下面,是一望无际郁郁葱葱的热带雨林,生机勃勃、变幻莫测又仿佛亘古长存,美得心旷神怡又惊心动魄。
在这里,生命如此鲜活,死亡也异常惨烈。两者紧紧纠缠着,争斗着,跳着永不停歇,骇人又迷人的舞蹈。
“嗨~你终于拨过来了!”爱人的影音有些断续,但还算不错了。他扭头喊我们的女儿过来。
我一下子回到了现实——大洋彼岸,那个平凡又温馨的现实。当身边的现实太过残酷,家人的影像就是最好的良药。
“爸!你能回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女儿上来就问,“你上次说不确定,现在能确定了么?”
“我们明天要去雨林里的一个小村子,那里好像有几例黄热病。”我告诉她,“我们要给所有村民接种疫苗,再观察几天。”
女儿眨巴着眼睛:“然后呢?你就能回来了吧?”
“如果一切顺利,应该可以吧…”我不想先给她希望最后又违约,但看她满脸的期待又不忍心直接拒绝。
爱人摸摸女儿的头:“乖,万一你这个爸不靠谱,还有我呢。”
“我想两个爸爸都来啦!”女儿撒着娇,“爸爸都还没见过…那个谁呢~”
“啊?谁?”我有些不祥的预感。
“咱女儿交了个男朋友。”爱人撇嘴。
“没有啦!”女儿小脸通红,“就是…关系还不错…”她忽又得意洋洋,“不过他答应和我一起去毕业舞会啦!”
“那男生什么样的?”我转向爱人。女儿一脸花痴样子,提供的信息估计可信度成疑。
“挺俊的…”爱人咧嘴笑了下,“咱女儿审美那真是过硬。”
我嗤之以鼻:“人品呢?他家里什么状况?”
“他父母都不在了,是外婆带大的。”女儿抢着说,“他有点内向,安静又有点忧郁的样子!反正就是很好很老实啦你不用担心!”
“那孩子挺有礼貌的,不过有些冷淡…”爱人皱起眉转向女儿,“你确定他对你有兴趣?我怎么觉得上次他过来时懒洋洋不太上心的样子…”
“他对其他人更冷漠啦!”女儿扭动着抗议,“他不跟别人勾勾搭搭不是很让人安心么!”
“他学习怎么样?你们会上同一所大学么?”我继续盘问。
“他…对死读书兴趣不是很大啦…”女儿满脸窘迫,“不过他很聪明哒!就是上课精神不大集中。而且他是想毕业之后直接工作的…”
我越听越不爽。女儿大概看出来了,说着要去学习就溜号了。
“你…”我刚张嘴,爱人忽然打了个喷嚏,消失了一会儿去擦鼻涕,“你感冒了?”
“哈哈,没事。最近周围人都有点小感冒,症状很轻的。”他忽然一脸羡慕,“你在热带就不会得感冒了吧!”
“也会啊…”我回忆起一年多前,“我刚来的时候这边就流行了一阵感冒呢。不过确实很轻微的——打个喷嚏,流几天鼻涕,最严重的也就是发半天低烧。”
“你快点回来嘛,我憋得好难受啊!”
我抱着笔记本坐在行军床上:“饥渴到连女儿看上的小帅哥都觊觎么?”
“怎么可能啦!”爱人扭头看了看,关门上锁,“我只要我的老帅哥~”
“谁老啦!找揍么!”我威胁着挥挥拳头。
“你那边很热?”爱人凑近摄像头,“你衬衫都湿了。”
我叹了口气,揪起黏在胸前的布料扇了扇:“要省电嘛。习惯了就好。”
“说起来,那个男生也特爱出汗。”爱人坏笑了一下,“咱女儿看他半透明的白t恤,眼睛都直了。”
我刚想泛酸,忽然皱眉:“他…是不是还会发抖?”
“我看他那么热就开了空调嘛,他立马打起寒战了。”爱人耸耸肩,“有点娇弱的孩子…”
“冷漠、懒洋洋、注意力不集中、多汗、寒战…”我眉头拧得更紧了,“喂,他不会是…”
爱人一愣:“不会吧…”他琢磨了一阵,脸色越来越阴沉,“嗯,我会去查查的。如果真是…那可就严重了。”
“你多注意点啦!”我责怪他,“真不让人省心…”
“哎呀,所以你快回来嘛!”爱人又咧着嘴凑上来,“你一个人么?”
我又瞟了眼紧锁的房门,检查下耳麦,咬着嘴唇点点头。
“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傅贤和笔记本对面的男人异口同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