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一本正经道:“报告老哥,上学期选修课《性科学概论》我拿了优秀。”
“冷昕,你们知大的医学生都是这样的吗?”徐莫无语地看冷昕一眼。
冷昕脑子里还在想季琰川的事,被徐莫一叫名字便回过神来,看了看徐莫,也没注意刚才徐莫徐暮在吵什么,于是随口应付了一句。
“嗯,差不多吧。”
“……”
第9章
欧式床帏边角的流苏细微地颤抖,黄昏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酒红色床单上,两具光裸的身体交叠缠绵,喘息声和两人之间的淫言媟语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更加淫靡不堪。
门外,一个瘦小的人影仓皇而逃。
直至屋外院落,被那橘黄色的暖阳一照,让他忽然有种反胃的感觉,他捂着嘴巴,一步一步走到那片母亲悉心照料的蔷薇花丛边,他本以为母亲的花多少可以让他舒服点,却没想到那股花香窜入鼻中,他却不可控制地呕吐起来。
阳光穿过复古的花色玻璃窗,女人的面容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她背着光,面前的孩子颤抖地站在她的阴影之下,身后狭窄的壁橱。她一步步地靠近,直到孩子被她吓得躲进壁橱里,那女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可怕。
“小少爷,我们来玩捉迷藏吧,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否则,我就要拐走你的母亲了,我要让她永远不会再见到你。嘘,藏好了。”
那个前几日在床上讨好他母亲的女人如此说道。
他的视线随着缓缓合上的橱门陷入了黑暗,他的身体被黑暗包裹着。
父亲出差了,母亲今早回了老家,哥哥姐姐在上学,家里的佣人通常不会到这间屋子里来,没有人会来救他。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五个小时?两天?或者更久?他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最后提前回来的父亲发现了异常,立刻派人搜索了整个屋子,最终是哥哥和姐姐发现了他被锁在过世的爷爷的屋子壁橱里。
那时候的他已经被关了四天,几乎丢了半条命。
沉闷地窒息感包裹住了他,天知道他是废了多大劲才活过来。
季琰川睁开眼的时候时钟刚过凌晨4点。
他缓缓地坐起身,不停地深呼吸,手不自觉地扶上额头,却发现已是满头大汗。
落地窗外是整个z市的凌晨夜景,他的大学时代曾数次看过,每次身边的人不是喝的酩酊大醉,就是因通宵复习两眼昏聩。
唯有一次,身边的人是平和安宁的。
那天他们一行人突发奇想去z市南郊山脉露营,大晚上一群人有的喝得昏天黑地,有的暧昧地玩着刺激的游戏,有的老老实实负责烤肉。最后几乎所有人疯玩之后累得睡着了,鼾声四起。
他不忍入睡,想看一看这山间日出。
不知在临崖石阶上坐了多久,他几乎快要睡着,有人轻轻地走过来为他披上了一件外衣。他看了一眼来人,又看看时间,放心地打起盹儿。
很久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喊他。
“季琰川,天边亮了。”
他眯了眯眼睛睁开来,看到有一片淡金色的光线一点点燃亮了城市的尽头,没过一会儿,醒目的半圆轮廓缓缓出现。
他看了看身边的那人,面庞白皙清丽,鼻尖因为山间的寒气冻得有些发红,平日里淡漠疏离的表情在日出之时缓缓融化开一片淡淡的喜悦。
不知是看日出还是看那人,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好像沉浸在某种难以言喻的愉悦中,像刚刚冒尖儿的嫩芽,脆弱而有力。
那人似乎发现了他的目光,求证似的看他一眼,眼神一愣,立马转过头。
他讪讪地笑了笑,将身上的外衣披在那人身上。
“小心着凉,小冷昕。”
他看着那人渐渐烧红的耳朵,微笑着如此说道。
季琰川坐在床上,面容疲惫,他望着窗外的z市想起了那些可以被称作是威胁的回忆。他越是不敢触碰,那些记忆终会在某次噩梦之后如海浪般翻涌而来,他无法呼吸,却心里似乎总有块地方叫着还不够。
凌晨四点,昼与夜的交界,在黑暗与光明的夹缝中,季琰川头一次这么清醒地感受到贪欲、恐惧、虚伪和孤独在身体里四处游荡冲撞,好像要击碎神经重塑这具空虚的身体。
季琰川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半梦半醒地坐在床上坐了多久。
脑海里灰蒙蒙的一片。
后来惊醒季琰川的是手机震动的声音,他终于不再发呆,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到了来电名称。
“老季,快猜我在哪!”
电话那头的周秦声音一如多年前那么爽朗,还很贱。
季琰川动了动苍白的唇,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
“嗯?哪?”
“iernational air!now!”
“ing bad,ill his week in your lovely z.”
“r myoue you should!!”
季琰川展颜,声音开始有些幅度。
“玩够了,终于要回家了?”
周秦笑:“瞎说呢你,我这都不是在忙着赚美国佬的钱嘛。”
季琰川:“该不是你爸妈逼着你回家相亲了吧。”
“……”周秦无声地骂人,又郁闷道:“得得得,我直接去你那儿吧!省得回家被他们唠叨,丢人!”
“可别,我这儿没你住的地儿。你啊,自己睡酒店去吧。”
“别介老季,咱俩谁跟谁啊。嚯,不说了啊,我要登机了。bye.”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