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短短时间不见,萧独个头又拔高了不少,已然超过了他的几个哥哥们与他的父亲,头都触到上方悬挂的神铃,许是因为萧澜口头宣布要册立他做太子,他的头上已戴上了皇太子才可佩戴的平冕,桀骜的卷发从边缝里不屈不挠的漏出来,像他不驯的脾性,神情姿态,举手投足,也多了些许天皇贵胄的傲气。
小狼崽子,披上人皮来,还像模像样。
我眯起眼皮,见他取了一支紫檀,插在香炉之中,目光扫了扫两侧,顺手捏了一把香灰藏于袖中,心中咯噔一跳,这香灰因含毒性,历来是严禁有人私取的。
他拿这个做什么?要对谁下毒么?
我思索着,萧独将手收回,面无波澜地鞠了一鞠,退了下去,恰在此时,一阵风穿堂而过,将彩幡吹了开来,我来不及躲藏,便听一声惊叫:“刺客!”
是萧澜自己喊的。因被冰球击中的事,他已有如惊弓之鸟。几十个宫廷御卫一拥而上,拔剑刺来,彩幡被唰唰割裂,落在我身上,我身子无力,退了两步倒在地上,被彩幡披头盖脸的蒙住,宫廷御卫们扑上来七手八脚将我按牢。
“留活口,朕要亲自审讯。”
翡炎惊道:“皇上,那是太上皇!”
“你们还不滚开!”
制着我的几只手当即一松,一串脚步声即刻来到我面前,紧接着,我身上的彩幡被扯了开来。我意识到自己几乎是赤-裸的,试图攥住彩幡的一角以保留颜面,但一双极为有力的手一下便将彩幡掀了起来,萧独的脸顿时出现在我眼前,一看之下,便愣了一愣,马上又用彩幡将我裹住,恭恭敬敬地将我扶了起来。
我此刻情状是前所未有的狼狈,比被萧澜逼着唱戏之时有过之无不及。
萧澜饶有兴味的盯着我上下看了一番:“不知太上皇在神庙做什么?”
我被侍卫们一番折腾,浑身酸疼,站都站不直了,倚在萧独身上,有气无力地淡淡道:“近来身子不适,过来请大神官驱驱邪祟罢了。”说着,我斜眼扫向一旁,招了招手,“顺德,还不快过来,伺候孤更衣。”
顺德走到我身边,刚将我扶住,萧澜却不怀好意地一笑:“驱驱邪祟?正好,朕留了一个魑族巫医,医术神妙,前段时日朕性命垂危,便是他以召魂之术救了朕。太上皇想必方才受了惊吓,便去朕寝宫试试那巫医的医术如何?”
我状作漫不经心地搭上顺德的手,只觉此地不宜久留,头却阵阵发晕。
“谢皇上美意,孤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为好。”
萧独跟上前来,硬生生把我和顺德挤开:“父皇,儿臣护送皇叔一程。”
萧澜看了看我,又扫了一眼萧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我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迈开腿脚,身子就不听使唤地向前倒去。我的胳膊被萧独一把拽住,身子却被迎面上来的萧澜接在怀里,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像要把我拆成两半。
我不能去萧澜的寝宫。我不能去。
他会把我.....生吞活剥了的。
我浑身冷汗直冒,极力挣扎起来,但萧澜的胳膊像蟒蛇一般将我紧紧绞住了。
而萧独的手指也寸寸收紧,如同叼住猎物的狼嘴。
“独儿,太上皇身子不适,你胡闹什么?”
萧独的手指纹丝未动,攥得我骨头生疼,半晌才一点一点松了开来。
我扭头求助于翡炎,意识却慢慢模糊下去,感到萧澜将我拦腰抱了起来。
——他疯了。真的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啊这几天事有点多,精神状态不太好,还是没能做到日更,我尽力
第15章 羔羊
第15章
(13章更正了一个bug,是七弟爱上了五姐,因为萧翎是老六。)
短暂的晕眩过后,我便醒了过来。
身下颠颠簸簸,头顶是晃动的金黄车盖,雕有九曜的图案,我身在御辇之中。身旁的萧澜正面带微笑的端详着我,而我的头正枕在他的膝上。我试图撑起身子,但萧澜却捏住了我的脖颈,尖锐的指尖轻轻拨弄着我的喉结,带着亵昵而危险的意味。我冷笑地盯着他浓黑的眼睛:“四哥,你自重。”
“难为你还肯喊朕一声四哥,六弟。”他低下头道,“这个时候我们称兄道弟有什么意思?兄不友,弟不恭,何必装模作样。早晚,你都是朕的人。”
说罢,他的手朝裹着我身子的彩幡滑去,我忽然感觉自己成了等待他临幸的秀女,屈辱得怒不可遏。我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萧澜反手将我的手扣紧,把我压在车榻上,另一手将我身上的彩幡扯去,扔出了车外。
我的身子赤呈在他面前,萧澜却露出欣赏的神色,目光自上而下的侵犯着我的每寸皮肤。“萧翎,你真的很美。”他这么说着,将衮服外一层薄如蝉翼的金缕纱衣脱下来将我裹住。“虽然成了阶下囚,但你看起来仍然很高贵。你很适合穿着龙袍,但不是坐在龙椅上,而是躺在朕的龙床上。”
他露骨的言辞令我恶心至极,但我知道,萧澜不是在说笑。
那一球打坏了他的脑子,打碎了他的理智。
所幸萧澜没有疯到在御辇上胡来,我被一路“请”到了他的寝宫,被宫女宦侍们架着走上寝宫前的阶梯——在他的后妃们的注视下。皇嗣们按律不许出皇帝的居所,我远远看见萧独站在内苑的门前驻足片刻,转瞬便骑马离开了。
皇后何氏震惊于萧澜有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