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只剩下叶叔,惊魂未定的眼神到现在才勉强收住。没想到这个女人,挺硬性的。这倒是有些让他吃惊,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这样倒也死得干净,总比活着受尽折辱得好。
缓缓地几步就走到窗外边,低睑俯瞰,她就那样仰面倒在血泊里,双手散开,双腿蜷曲,可能有瞬间着地的痛苦,血浆洒满一地,血漓漓地,浸染了那身白色丝质的睡裙,死象惨不忍睹,更澧升了一股魑魅魍魉的鬼祟……
吁叶叔倒抽了口冷气,不知是不是迎面扑来的冷风所致,身体竟打了几下哆嗦,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不过,在离开之前,这个消息应该要让某些人知道。
叶叔又哆嗦了一下,才拿出手机,翻到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向他的主人及时汇报了一不算意外的意外,不算新闻的新闻。
……
医院那头。
乔俊烈拿着手机的手臂一紧。一声不响地听着叶叔禀报。过了一会。
“……好。你做的很好。”一个类似褒奖的语言说得很冰冷。
之后,挂断电话,面无表情地起身,而后走到那扇熟悉的玻璃落窗前。凝望着深爱的人,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苍茫一片的病床上。他却无力做任何挽救的事情。
若兮,若兮……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
俊眉纠错,修长的双手扶上玻璃,想去触碰她,却又瘫软得无力。那硫酸是泼在她的脸上,却明明也泼在了他的心上。让他无时无刻,心都腐蚀得难受。
……
时间一点点地滑走,一天天地过去。仅靠输液吊瓶维系着生命,紫若兮静静地躺在那里,此时嘴上的呼吸器已然除去,她的病情暂时稳定,已由重症监护房移到普通病房里,说普通,也称得上奢华吧,一流的监控设备都一应俱全,除了24小时的特护外,两个人的身影是一刻都不愿离开。生怕一闪眼,她的病情又会加剧。
理论上是物理治疗结束,但是,她还没有醒,只要超过五天还没有醒来的话,她的体内器官很可能会出现异变衰节。那么就会很危险了。
而现在,已是第四天。
两个男人虽然很少说话,但却像达成默契般,不在争吵与体斗。也许明白再如何埋怨、愤恨与懊悔都已无事与补了。既成事实,那么就只有接受。
望着她纱布束缚整个脸庞的时候,甭提心里有多么难受。那种痛让人开不了口,就像锋芒的刀刃割在肉身上一样……
紫若兮的梦境
不知何时,自己竟然穿梭在一片森林里,好不容易走了出来,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坐在山坡上的一块岩石上,双手托腮,惬意地眺望着远方风景……
那像是黄昏暮霭的晚霞,很美,很美,美得让人驻住了脚步。那变幻莫测的奇妙云彩,火烧的云奇迹般地一会似蘑菇,一会又似动物,珍禽异兽,奇形各异,让人看得百无聊赖。怎么可能这么瑰丽,这么惊艳的……
可惜不一会儿风云变色,那晚霞也消逝不见。大片大片的乌云遮挡了霞光,天陡然就黑下来。
好像快下雨了,该回去了。不然那个妖孽该等着急了。呵呵呵……
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想要给他打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找到了一片这么美丽的地方。可是,在包包里翻来覆去搅弄,意外地,竟找不到手机……
难道在来的路上掉了吗?算了,还是早点回去。自己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快速地走进刚才来时的森林。
穿梭了一阵,感觉到头越来越晕。
蓦地。停住脚步。
再看看身周环境。淡薄的暮气环绕在整个森林里,这里的树木都高耸入云,抬起头,只看得到巴掌大的一块天空,那黑云阵阵的仿佛喷吐着黑色的雾气。好像随时随地都会压下来一样,将自己给吞噬掉。
这,这,这到底是哪里?为什么和来路不一样……
明明很简单的一条直路,为何却变成了横七竖八地这么多条路,算了,管他的,其它的都已经试过,再试试这边。
结果又是一阵急奔,可是,她怎么样也走不出这座森林,说白了,就像是在来回地兜圈子。从起点又回到了起点。
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心底渐渐地焦躁起来,想喊又喊不出来。
现在可好了,手机又掉了,这下没有人知道,她被困在这里了。怎么办,怎么办呀
迷路了,这是一个严重的意识。她猛地蹲下身子,感觉到束手无策,可是就是这样恍惚,仍然阻止不了天黑。阻止不了暴风雨的来临。
“轰隆”一声惊雷过耳。惊醒了她。
接着更是一阵滚滚而来的雷声。
啊
她惊叫着,可是感觉到怎么没有声音,心底却很痛。痛苦和恐慌袭上心来,她害怕地抱紧了头部。蹲在森林的腹地之中,身体瑟缩地发颤。很快,豆大的湿湿地重重地雨点砸在头顶。
哗啦啦,哗啦啦……
倾盆大雨直泻而来,片刻就把她打得透湿。淋漓尽致地如落汤鸡一样,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了视线,大眼映满了雾气,刚想看得更清楚一点,眼前又被雨水冲得看不见光。是哓,怎么还能看得见呢,在这种阴森沉沉的森林里,又是漆黑一团的夜里,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几乎连人都击垮了,惊得心都扯痛。
乔俊烈……乔俊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