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对方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还真的来接他了。
此时,天空正下着倾盆大雨,佐林冒雨在校门口停顿了一会儿,便目不斜视的朝前跑着。
身后传来嘟嘟的声响,佐林没有理会,不一会儿,一辆黑亮的跑车便超过他,在前方打了个转,拦住他的去路。车窗摇下,是许幕远那张脸。
“上车。”许幕远扬了扬下巴。
“不用了。”佐林面无表情的说道。
“难道你想淋雨?就不怕感冒?就不怕伯母担心?”
“……”佐林顿时噎住,想了想,还是钻进了车。
车门关闭,喧嚣的雨声便被隔离开,只剩下模糊的噼啪声。
许幕远从后座拿出一条长毛巾,扔给佐林:“拿去擦一擦。”
佐林默不作声的接过,毛巾的气息很熟悉,佐林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自己曾用过的那一块。
许幕远一边开车一边问:“这么大的雨,家里也没派司机来接你?”
“司机临时有事,暂时不能来。”
“哦。”
车厢内渐渐归于沉寂,在车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佐林说道:“我想我昨天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许幕远明知故问:“你说什么了?”
佐林吸了口气,有些无力:“不要装傻了,许幕远,我说过我不恨你了,当然也不想和你牵扯上关系。”
“……我只是想赔罪而已。”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以后就别来打扰我了,给我一个平静的生活,这就是你给我的最好的道歉方式。”
许幕远没再说话,佐林只当他默认,车滑行在雨幕中,噼啪作响的雨声有点像心碎的声音。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的脸皮厚到连城墙也自愧不如的境界时,世界上就基本没有什么可以打败他了。
当第二天再次看到许幕远的时候,佐林一方面在感叹对方的厚脸皮程度,另一方面则在想是不是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导致对方有所误解,还是说,是许幕远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不过,无论是基于哪种理由,佐林也不想再搭理他,掉头就走,可惜对方就是有办法逼得他进退不得,最后只能上他的车。
本以为这次只是个例外,谁知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当佐林走出校门的时候,都能看到许幕远准时等候在门口的身影,并且每次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逼迫他就范。
次数多了以后,佐林实在忍不下去了,便叫许幕远别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许幕远听后,答应得格外爽快:“好,那我以后就不出现了。”
佐林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干脆,除了意外,更多的则是松了口气。结果当他第二天去学校,看见课桌上躺着一大捧鲜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好,那我以后就不出现了。」
——原来他所谓的不出现就是这个意思……
此时,佐林的课桌边已经围满了人,大家都对这捧突如其来的鲜花感到好奇。
“哇,佐林你有福啊,居然有人给你送鲜花。”
“好漂亮,谁送的?会不会是女朋友?”
“你傻啊,要送也该是男生送女生啊,也许是亲戚朋友什么的,不过好奇怪啊,为什么要送鲜花?”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着,作为当事人的佐林却默不作声。他抱起怀中的捧花,有些重,有几颗晶莹的水珠挂在花瓣上,足以说明它们是刚被采摘下来不久。
现在已经过了风信子的开花时期,那么是谁会这么大手笔的专门把花空运过来?
佐林只能想到一个人,没有开心,只有郁闷和心烦。
“佐林,这是谁送的花啊?好漂亮。”
徐小小有些羡慕的看着佐林怀中的鲜花。她一向对漂亮的事物没有什么抵抗力,这花还特别容易让她联想到某些脸红心跳的情节,不禁让她的眼中带着一点对于爱情的向往。
佐林没有发现她这点小心思,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鲜花上,过了半晌才说“不知道”,然后在心里盘算着怎样处理这捧花,想来想去觉得丢掉有些可惜,便决定带回家。
风信子被佐林放在大厅的花瓶里,只要一进门就能看到,优雅的紫色在一片温暖的光线中散发出温婉的气息,一眼看过去非常舒服,佐母也爱不释手。
“阿林啊,这花是从哪儿来的啊?真漂亮。”
佐林想了想,说:“花店里买的。”
点点头,佐母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也想不起来,便没有多问。
最后看了风信子一眼,佐林转身上楼。
风信子所引发的小插曲并没有结束,相反,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佐林发现,那之后他每天去上学,都准能看到桌上躺着一捧鲜花,而且都是风信子。
一开始,佐林还能心平气和得把花带回家养着,可次数多了以后,便变得又烦闷又不解。现在,他家的每个花瓶里都插满了风信子,被放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打眼望过去,全是一片耀眼的紫色,简直就像置身于花海中,搞得佐母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阿林啊,你也不必每天都买花回来啊,现在家里都没有东西可装了。”
佐林不肯说出真相,只是点点头,心中则盘算着日后再碰到这些花该怎么处理。
毫无例外的,佐林今天又看到一捧新鲜的风信子,他皱了皱眉头,走到桌边坐下。
风信子的频繁出现已经勾不起其他同学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