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林再也吃不下去,他没想到许幕远到现在还执迷不悟,饶是脾性再好的人也会被他这种纠缠不休的行为惹恼。
有些生气地放下手中的餐刀,佐林对上许幕远的眼睛,眼中带着决然。
“我也实话告诉你吧,许幕远。当年,在你打算用符咒毁了我的时候,我便决定彻底远离你的生活,是,以前是我犯贱,是我恬不知耻的接近你,逼迫你待在我身边,如果这是报应,那我想我应该付出了相等的代价,至少,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命更重要的东西了吧?”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放手,情啊爱啊什么的,我现在完全没有心力再去应付这些,我只想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你懂吗,许幕远?”
“当年,我放手得有多痛苦,现在离开你的心就有多坚决。”
许幕远顿时怔住,为佐林的话,也为他此刻决绝的表情。
他知道佐林被自己伤害得太深,一时不能重新接纳自己,可他从来没想过,对方离开他的yù_wàng竟会如此强烈,如此坚决。
没有理会对面那个发怔的男人,佐林用餐巾擦了擦嘴巴,然后起身:“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款待,希望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这些。”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看着佐林的背影变得越来越远,许幕远突然有种再也无法抓紧他的恐惧感,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尽的悔悟——也许他不应该因为一时冲动和他说这些……
焦躁伴随着佐林的消失升得越来越高,在一片安静的餐厅里,这种感觉变得尤其难耐。
只听啪地一声,许幕远将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透明的碎片折射出冷硬的光,像极了那个人带给他的决然感。
接着,盘子,餐刀和酒杯也相继被摔在地面上,侍者看着,却不敢上前阻止。
桌面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发泄了,许幕远喘着粗气站在一旁,片刻,竟颓然地跌坐在座位上,用双手不断地抹着脸。
宽阔的餐厅里只剩下许幕远一个人,饶是他的身影再高大,平日的作风再雷厉风行,也在这寂寥空荡的空间中突显出几分难以掩饰的脆弱。
一直躲在外面旁听动静的侍者发现餐厅里再没有摔东西的声音,在犹豫一阵子之后悄悄走了进去,看见许幕远已经冷静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大着胆子朝他靠近,侍者小心翼翼的说道:“先生,请问您要买单了吗?您之前摔坏了很多餐具,按照餐厅的规定,这是需要赔偿的。”
许幕远久久没有答话,安静得像个雕塑。
侍者又试探性的叫了声:“先生?”
这时,对方终于有了动静,只是当他抬起脸的那一刻,眼中的狠戾却让侍者当场愣在原地。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像是毒蛇盯上了即将到手的猎物一样,光是阴森森的目光就让他遍体生寒。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侍者突然有些后悔,也许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过来的。
“所有的钱都在卡里面,包括赔偿金。”
留下这句话,许幕远与侍者擦肩而过,直到彻底走出餐厅,侍者才大松了口气。他看着桌面上的vip卡,抹了抹额头,突然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被阴云笼罩,完全映射出许幕远此刻的心情。他紧绷着嘴角,放在身侧的两只手同时握紧,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既然佐林软的不吃,那么就别怪他使出强硬的手段。
——对于佐林,他势在必得!
……
自餐厅一别以后,许幕远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来打扰他的生活。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有没有想通,但不管怎么说,佐林总算能过上几天轻松的日子。
然而他却不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几个月以后,佐林得到了佐氏企业即将破产的消息。
☆、31
佐家虽然算不上非常有钱,但在a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名望家族了,其中,佐氏企业便是佐家名下最大,同时也是资金来源最多的家族产业。
在几个月以前,佐氏企业一直运营良好,但是之后却不知道什么原因逐渐走下坡路。有人说是商业间谍潜进企业内部,窃取机密文件;有人说是佐氏的董事长佐方严经营不善,在工资的分配问题上做了很多不公正的改变,导致信誉下降,员工纷纷离职;还有人说是有人刻意搅乱公司内部秩序,使得公司的资金大部分向外流失。
总之众说纷纭,然而其中的真相,也只有佐家的人才知晓。
佐林虽然对商业上的事情并不熟悉,却也觉得这里面必定有人在捣鬼。对于佐氏企业的衰败,佐父虽然从未在他面前表露过情绪,但那鬓间的白发却实实在在刺痛了佐林的双眼。
回想到前世的时光,佐林因为许幕远断然抛下了继承人的身份,在十八岁的时候与父母切断联系,从而与许幕远远走高飞,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学习公司上的事务?而现在,他已经从头开始,却因为法定年龄未到,不能接手公司上的事情,更不可能帮到父母。
这种看在眼中却不能伸以援手的滋味让佐林痛苦不堪。
再三犹豫之下,佐林找上了佐父,他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即使帮不上忙,至少也应该了解公司现在的状况。
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佐林推门而入,果不其然看到佐父正用手按压着太阳穴,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