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扯动嘴皮子,“这倒是跟我妈一个样,身体不好,还不肯离开村子去看病,不知道她们那代人是怎么想的,还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
黄单说,“我也不懂。”
李根把青年拽到自己怀里,“张英雄的事,是他咎由自取,都是因果报应,跟你没关系,你别太自责。”
黄单说,“嗯。”
“哥,二叔二婶都不知情。”
李根嗤笑,“放心,你哥我不会跟他们计较的,没劲。”
他把下巴搭在青年的肩膀上,“晚上哥不烧饭了,在你家吃。”
黄单说,“好。”
两人去菜地,一个拿锄头在地里翻翻,把杂草弄到一边,另一个伸着手去摘长豆角,就剩一点点挂在藤子里,还不好找。
李根锄着草,随口问道,“冬天,你妈把这几排辣椒全摘了?”
黄单说,“嗯,她说要磨辣椒酱。”
李根奇怪的说,“这才几月份啊,急什么,别家都还没摘呢。”
黄单突然往后蹦,“哥,有土蚕。”
李根低头一瞧,他一锄头挖出来三四个白白的大土蚕,“都是蛋白质,哥弄一把回去,晚上给你炸了吃?”
黄单说,“我不吃。”
李根斜眼,“不吃拉倒,晚上哥吃的时候你可别流口水。”
黄单说,“哥,你要是吃土蚕,我就不亲你了,你也不准亲我。”
李根,“……”
他什么也没说,就是一挥锄头,把那几个大白土蚕拨到青年脚边。
黄单头皮发麻,“我走了。”
李根调笑,“走哪儿去啊,那边没门。”
黄单调转方向,去找菜地的小门,他走的快,脚被藤子绊倒,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李根哈哈大笑,结果没拿稳锄头,砸脚上了。
报应来的太快,他一脸懵逼。
黄单听到男人吃痛的声音,夹杂着骂骂咧咧,他扭头,见到对方扭着脸抱住脚,在那龇牙咧嘴,无意识的笑出声。
李根看呆了,他反应过来,单脚蹦到青年面前,“就刚才那样,再笑一次给哥看看。”
黄单不会了。
他回想了几次,嘴角也试着动动,还是不知道怎么做,“系统先生,刚才我笑的表情,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类似的?”
系统,“请稍等。”
黄单的脑子里出现一个笑的表情图,他照着模拟。
李根的神情微妙,青年嘴角弯起的弧度和刚才是一样的,却又不一样,因为眼睛里没有笑意。
他皱眉,不爽道,“张冬天,你又在假笑!”
黄单真的尽力了,“系统先生,下回我要是再露出笑容,你可不可以帮我截图,存进我的私人苍蝇柜?”他很想知道,自己真的笑起来,是什么样子,那么难得,应该要保留下来。
系统,“在下尽量。”
黄单说,“给你添麻烦了。”
他周围的那些人,无论是管家,同事,还是同学,朋友,都做不到,这个男人做到了,第二次让他在不需要参照物模拟的情况下表现出微笑,尽管他目前还不知道那种情绪具体是什么,需要哪些因素才能拥有。
李根对上青年笔直的目光,“你在想什么?”
黄单说,“哥,谢谢你。”
李根一愣,他坏笑,“干嘛要谢我?是上回玉米地漏下的?”
黄单的感激顿时就没了。
他看看男人抬起来的那只脚,“能走吗?”
李根被黄单一提醒,脚上的疼痛就全部往脑壳里涌,他靠着一根竹架子,“歇会儿。”
黄单给他脱掉鞋,看看脚有没有破。
李根故意哼唧。
黄单说,“很疼?”
李根继续哼唧,“你亲哥一下,哥就不疼了。”
黄单起身离开。
李根喊,“回来,你不管你哥了啊?”
黄单说,“不管了。”
李根低骂,嘀咕了句“没良心的家伙”,就快速穿上鞋,抓起锄头蹦着跟上青年。
阳光从菜地路过,射在并肩的俩人身上,温暖又明朗。
李根的大脚趾被锄头砸出淤血,好在指甲仍然牢牢扒着皮||肉,没有掉落的迹象,他回去后就倒一点红花油揉揉,“哥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锄头砸,你功不可没。”
黄单闻着那味儿,头晕,“你坐着吧,我去烧饭。”
李根拉他的手,摸了摸说,“你妈怎么还没醒?要不咱带她诊所瞧瞧?”
黄单说,“没用的,我妈不听。”
他没给男人继续这个话题的机会,一旦牵扯到陈金花,气氛就会有细微的变化。
村里的地皮并不精贵,家家户户都有个院子,猪圈鸡窝牛棚等,几乎是必备的,厨房不小,能放一张木桌,厨柜,土砌的锅台,还堆放着一些柴火。
李根坐在锅洞前的小凳子上烧火,脚一伸,踩死一只瘙目子,周围还有不少在跳来跳去,“冬天,你家这厨房瘙目子太多了,回头哥给你好好打扫一下。”
黄单去洗几根玉米搁饭上面,盖上锅盖,“好哦。”
米饭香味渐渐弥漫,烟从木头的锅盖缝隙里往外冒,锅台中间两个水窟窿子里的水开了。
黄单把水装瓶子里,他不会炒菜,等着李根来做。
李根洗洗手,卷起袖子,麻利的撕长豆角,掰成一截一截的,再洗干净,拿了两个辣椒切成丝,去锅洞添把火,出来倒菜籽油。
黄单在一旁看着。
李根把辣椒丝倒进锅里,“傻站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