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冰辞道:“你们就不想想叶锦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我这里?当然因为我也是叶锦的接头人,不过,这是组织的机密,不好让外人知晓。至于对付蒋呈衍,因为这也是组织的命令,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命行事就对了。”
荆喻舟听到这里,明白慕冰辞原来跟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似乎是考虑了一下,回头对另外两人道:“你们怎么说?”
那两人在决断方面远弱于荆喻舟,一个道“我们听你的”,另一个道:“这种有钱公子哥,信得过吗?”
慕冰辞轻笑道:“有钱公子哥,只是我外在行走的身份。你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组织真的用了你们,能派什么用处?既然你们不去,那我走了。李师傅,开车!”
司机这时已听出慕冰辞的用意来了,小公子是想借这几个乡巴佬的人去壮场面。要是他们不去,正好借口脱离他们省得在这里浪费时间,赶紧钻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荆喻舟见这情况,明白这是他们渺茫希望里不可多得的时机,连忙也扒住车门道:“你带我们去!如果你敢耍我们,没你的好果子吃!”
慕冰辞点点头:“都上来吧。”
几人利落跳上车,车子呼啦一下转道开往城北。
慕冰辞打量了一下荆喻舟道:“蒋呈衍那里人很多,你们几个身手怎么样?”
荆喻舟这种人都是穷酸惯了的,跟慕冰辞一同坐在车里,怎么都觉得不自在。却又因为赶着去做一件壮怀激烈的大事,整个人仿佛燃了火一样,心脏噗通乱跳,脑子里也好像烧成了一团。他望着窗外开去的路,对慕冰辞道:“能不能先去一趟长寿弄堂?我们自己储备了一些□□,都带过去!”
慕冰辞心想这个倒好,有备无患,问司机道:“远吗?”
司机道:“就在城北租界外头,不过两条街。”
慕冰辞道:“去取!开快些!”
车子一个急刹停住,换了个方向,立即又在租界明亮的路灯里潜行起来。
沙汀洲上,蒋呈衍望着歇斯底里的范锡林轻轻叹了口气,面色平静道:“锡林,你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用再说这么一大堆理由给我。我也没兴趣知道你有什么苦衷。每个人有权选择自己的路,无需他人批准。今晚,我只要知道你的立场,就够了。让我猜猜你拿什么去跟阎罗做了交换,换得巢会的话事权。是阎世勋的命,对不对?”
范锡林道:“不错。我要阎少爷的命来做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喝,但是能换整个巢会的当家权,就很值得。有了巢会在手,我在名气上虽不及你,但在财势上,却未必输过你多少。这一次我没有听你的命行事,还请蒋三爷谅解。”
蒋呈衍点了点头,轻笑道:“很好。到底是洪门当家,孰舍孰得,聪明得很。原来你不是暗地里做了阎罗的羽翼,而是翻身做了阎罗的新东家。这笔交易这么合算,换了是我,我也会这么做。”顿了顿道:“原本你不一定要我的命,却因为我要铲除巢会,就牵扯到你辛苦得来的事业了。既然如此,就让你的走狗阎罗出来吧,藏头露尾,没有那个必要。”
“蒋三爷不愧是蒋三爷,遭逢这样的背叛,还能这么镇定。从来上海枭雄几多,我阎罗也就服你蒋三爷一个人。”
蒋呈衍身后的屋里走出来一行人,领头的正是阎罗。阎世勋跟在他身边,手里端着一支半米长的双筒枪,腰上扎着一条枪带,上面挂了三四把左轮。而跟着父子俩出来的卫队,也是荷枪实弹,装配充足。
杜乙衡脸色丕变,骂道:“范锡林你这个□□的,居然把三哥的枪械拿来对付三哥!”
因上海的码头都在蒋呈衍手里,大量枪支的暗箱交易,也只有蒋呈衍做起来顺当一些。单靠黑市上的交易,其他组织能够拿到的枪一个是比较落后,一个是量非常少。眼见巢会如此配备精良,不用说正是范锡林把洪门的裤兜都掏出来了。
范锡林冷冷道:“我正是响应蒋三爷的思想,这年头谁还用刀砍人这么下作?要打要杀,用枪多实在。你说是吧,蒋三爷?”
蒋呈衍微微皱了皱眉,这么多枪械,确实比较麻烦。
杜乙衡已经急得一头汗,嘴上仍恐吓道:“这么多火器一起用,这里是上海,响声很快会传到对岸!你们是想告诉警务处,巢会的俱乐部私下装备枪械,肆意发动枪战?三哥现在是洋人租界工部局的要员,在巢会的地盘被人枪杀,难道你们能脱得了这个嫌疑?警务处刚刚经过一场公关风波,肯定会彻查到底!”
范锡林冷哼一声,冲阎罗抬了抬下巴。阎罗往后一挥手,围场外引伸桥头嗤地一声,一串绚丽焰火直冲夜空,发出了连续爆裂之声。杜乙衡和司机脸色剧变,这样响彻夜空的爆裂声,完全能够掩盖掉枪声。即便岸上的人听到,也会以为是焰火声!
“蒋三爷!阎某人既然请你吃饭,当然不会亏待了你!”阎罗提高了声音在爆裂声里喊道:“我请蒋三爷在沙汀洲吃晚饭,俱乐部不幸着火,蒋三爷一干人等葬身火海!沙汀洲算是我发家老底,今夜就一并赔给了蒋三爷吧!”
第34章 cer (34)
寒江夜空串串焰火接续绽放,炽亮的火光照在围场众人身上,把那一张张狰狞肃杀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阎罗话音刚落,枪击声骤然响起。阎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