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才突然说道,“跟薇薇分啦。”
杜逢雨愣了愣。这俩感情从高一下学期开始一路到好友出国,而杜逢雨一早预定了证婚人的席位,此时生了变故,足足当了三年电灯泡换来的证婚人自然是愣了,“……啊?”
“这不难得给你寄了回吃的吗,不用扛回家,吃了吧,别再说哥心里没你了。”那边还能嘻嘻哈哈地开玩笑。
杜逢雨叹了口气,屁,这他妈的明显是订了爱的小零食突遭分手赶紧给店家改换了地址来笼络一个情感热线。
“不是,怎么回事啊?”杜逢雨盯着屏幕,伸手摸过来剩的小半杯雪碧,“你俩那几年没羞没躁的,好成那样还挨不过异地魔咒?那这世界可还真是没童话。”
“总觉得,没什么能念想的了。”
那边慢悠悠又踌躇的话让杜逢雨空放了个大招。他赶快放下杯子,一边键盘打字着抱歉,一边继续听哥们儿的情感故事。
“就是,……离得远了,渐渐地好像都忘了一起做过的事,没什么感觉了。”显然友人也很莫名,不知道要如何跟杜逢雨解释一样,“就是,……忘了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啧。”杜逢雨把手从鼠标上拿开,靠在椅子上等待复活,安静了半晌后忽然说道,“刚刚你说an,我忽然想起来……”
“我以前,小时候,跟我哥把我们院儿后面巷子里的那条老黄狗当神奇宝贝玩来着。”
不是,确切来说也不是这样。
确切来说是明明哥牵着他脏兮兮的小泥手,把那只“伪装成普通狗的宇宙无敌霹雳小精灵”的饲养权分享给了他一半,允许他当精灵训练师而不是总得四脚着地容易被人踢的妙蛙种子。
但显然那只老黄狗没多大自觉,吃他们的喝他们的最后还追着俩精灵训练师满巷子跑并咬了贺天明一口。
所谓“依赖”可能就是这么一回事。从小跟一个人一起长大,童年回忆里永远都是彼此的身影,即使后来各自分开了,遇到了很多新鲜的事物很多鲜明的人,第一反应里想起的永远是小时候共同的回忆。
在一起的时候依赖他,分开以后依赖回忆。
杜逢雨偶尔会觉得自己真是矫情得要死,也偶尔又觉得自己也算是个乐观积极的好少年,哪怕是少年时期唯一一场恋爱惨淡收尾,仍是能够开心地回忆很多事情。再不开心的时候,一想起来那些共同经历过的事情,仍是控制不住嘴角上扬起来,心情会变好。
而他也想过,若是自己从未说出那句话,最好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彼此或许仍是关系最好的兄弟,只是各自走了不同的路联络变少,只是逢年过节见上一面,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聊聊工作,聊聊各自的女朋友,聊聊婚期甚至或许还会聊聊彼此做伴郎的时候穿着千万不能抢了对方的风头。
这些颇为轻松和谐的未来与现在他得到的之所以有着某些不同,若是要由杜逢雨来归结缘故,他会归结到那次意外的拖堂。
中学时候杜逢雨的成绩一直不算太好。他偏文科,英语不错,地理也不错,但物理化学差,数学更是差到一塌糊涂。
那时候的数学老师是班主任,十分负责,初二会考之前特地在晚自习的时候在对面的空教室里坐镇,让需要补习数学的学生移到那个教室里去上晚自习。
杜逢雨虽然不是什么乖乖牌,但也没傻到那种份儿上,真不把学习当回事儿。为了应付会考,该读的他还是会去读,至多下了课回家路上跟他哥抱怨一路。
于是每次晚上的大课间一过,第三节晚自习的时候,杜逢雨永远会带着课本和卷子坐到隔壁教室里去,边做题边等着老师过来挨个检查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