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滕小洋回家的王钺息一回房就钻到了画室里,他这些天一直在为送滕洋的生日礼物忙忙碌碌,总是要赶着在小绿云生日前画好了。
用笔细腻的漂亮油画,画的是滕小洋踩在雪地上的样子,学校两旁被积雪压弯了的高大树木,积着雪的路灯,和远处依稀可见的校门,女孩儿穿大红色的毛绒绒的小棉袄,脸上的笑容明媚活泼,看画的人也不免心情明朗起来。
二哥推开门,仔细看了好一会儿,道,“绿云?”
王钺息耳朵红了,却是故作镇定,点头。
二哥又多看了几眼,“软绵绵的。”
王钺息一下就笑啦,眉梢眼角藏不住的笑意,油彩的味道都青春了似的,“是挺软的。”
王致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抽他个脖溜儿,不过,他是没有揍儿子这样的不良习惯的,只是语言威胁道,“你收敛着点吧,这些日子没挨打,怕你师叔手生了?”
王钺息道,“不至于吧。为了这个事儿,还要打几顿啊。”
王致一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转身走了。
王钺息继续画。
软绵绵的,他家小绿云可不就是娇滴滴软绵绵的嘛。
“师兄。”顾勤其实是守株待兔在走廊的,知道师兄一定会从这里出来。
“怎么了?”王致看他,“不放心?”
“很早就开始画,画了好久了。起初还避着人,现在,彻底肆无忌惮了。”顾勤其实并没有真的那么波澜不惊。
王致看师弟,“你提着板子兴师动众地敲多少回了。有用吗?”
顾勤忧心忡忡,“我也知道堵不如疏,可是,连王钺息都是这样,滕洋就更不必说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顾得了这样,就顾不了那样。他最近琴都弹得少了。”
王致就说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顾勤其实也知道自己太攀缠,抓着这么个事儿挺没意思的,但是,就像每天晚上念叨你刷牙的老妈,你要总不去,她肯定念没完,谁也不能嫌弃她啰嗦了。
王致笑了,“行了。这事儿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也很少为什么事这么上心过。你不是已经又给他加功课了吗,实在不舒服,明天看他字写得不好再收拾吧。”
顾勤——原来您知道我给他加功课了啊——“师兄,那您以前揍我,真是因为球打的不好啊。”
王致提起脚来就踹他屁股上了,“我想动手还需要挑球打得不好?”
顾勤,“您说得真对。”于是,转身,往画室走,敲门,“王钺息,以后每天晚上十一点前必须睡觉。”
王钺息停下了手中的画笔,无辜地挑了挑眉毛,“知道了。”
于是,相当俊杰地收拾了东西。
洗了手出来,王钺息发现一向早睡的父亲和师叔居然还在看电视,“爸,师叔,早点睡吧。”
王致动动脖子,“肩膀有点紧,睡不着。”
王钺息连忙过来帮他找位置,“是这里吗?可能是玩电脑的时间长了。”说着就给父亲按开了,便按还边看顾勤,“师叔,下次爸再玩的时候,玩一个小时您叫他一下。”
顾勤随便嗯了一声,就看见他师兄像只吃饱了还伸着懒腰的狮子似的,肩膀有点紧?小羚羊都不相信他,要是真的肩膀紧了,还能让自己坐旁边看电视?
王钺息却是绝对想不到他亲爹小心眼儿了呢,认认真真揉着肩膀还问道,“现在呢,好些了吗?这里,要不要再重一点。我给爸换个枕头吧……”
顾师叔亲眼看着师兄已经舒服得打起呵欠了,默默拿起遥控器,换台,您眼睛都闭上了,我可以不看这偶像剧了吧。
可谁知,他刚一调频道,王致的眼睛居然睁开了。
顾勤吓了一大跳,然后,就听到他师侄非常体贴地说,“爸,您让师叔去睡,我到房里给您按吧。”
王致,“我要看电视。”
顾勤,“演完了,进广告呢。”
王致不说话。
王钺息非常体贴,“师叔,调回来吧。一会儿广告完了,有下集预告。”
二十章 一般将来时(1)
冰锥、冰镐、攀冰手套、冲锋衣、安全鞋,王钺息一样一样地替师叔检查着东西,去攀冰前的这几天,顾勤一直是住在师兄家里的。
顾师叔一向是个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查了无数攻略,还在师兄的安排下一家三口一起去练习,生活过得非常充实。充实到王钺息都没有时间陪女朋友。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王钺息给他家娇包打电话,滕小洋软绵绵地像只薄皮多汁的大包子,一戳就要破了,嫩的可招人疼了,“明天就走啦。”
“嗯。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王钺息哄她。
“不要。”滕小洋不满。
王钺息笑了,“生气啦。不是和你说了,这两天被我爸和我师叔练地累死了,真的不想再动了。”
“知道啊。我都说了那么累就不要出来。有顾老师陪着你,应该没那么危险吧。”滕小洋还是担心的。
王钺息觉得心里熨帖地很,柔声道,“当然不会。会做好安全措施的,还有我爸呢,所有好玩的东西他都是行家。他们都会保护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滕洋突然不说话了,王钺息轻声唤她,“怎么了?”
“嗯——”滕小洋有些犹豫。
王钺息以为她有什么事情,神经立刻紧绷起来,“有什么为难的事,告诉我,我会处理的。”
滕小洋更不说话了。
王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