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头绪的离玉把注意力转移到手里经过蛇口遇险已经精神崩溃奄奄一息的兔子身上,左右看了看,虽然对这只兔子的肥瘦还是有些非议,不过离玉还是很高兴的把它一转手,放进背后的背篓里。
原本离玉还想接着再找些活物,可转念一想刚才遇到的那条稀世巨蛇的事,虽然不知为什么他刚才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可刚刚要是真遭了蛇袭,他也没把握自己是不是能安全无恙的逃回去——
他要是受了伤,那每天砍柴做饭的活儿谁来干?
仔细想了想,离玉决定既然有了收获就早点儿回家,那个人虽然是吃过午饭睡了,一时半会儿的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找他,可他把那人一个人留在家里,实在是,唔,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回到草屋,轻手轻脚的向那人那屋探了探脑袋,然后放下心来的拎着那只基本上没什么出气入气的兔子坐在院子中,对着那只半死不活的兔子冥思苦想了一阵,离玉终于决定了处理它的方法,虽然离玉经常做饭,不过这只兔子是他除了鱼以外处理的第一个活物,虽然下手就格外的小心慎重。
先搬过来他自己做的菜墩。
一手拿斧子,一手拎兔子后腿。
起身直立,屏气凝神。
然后抡圆了胳膊,把那气息奄奄的兔子狠摔在墩子上,力度要狠,以确保它老人家能在脑袋着地的第一时刻脑震荡的昏死过去。
最后在摔昏兔子的同一瞬手起斧落,‘咔嚓’一下剁飞芊芊兔头,同时在心里默念大慈大悲往生咒,以保证这只为他家献身的兔子能往生极乐,下辈子做个别的什么东西,比如说做一只可以吃兔子的蛇……
斧子换下菜刀换上,离玉嘁嚓喀嚓的一通紧忙,把死兔子开膛破肚,一直到把那光溜溜粉嫩嫩的兔子洗涮干净,离玉才突然想起什么般懊悔的‘啧’了一声——
他刚才光顾着宰兔子了,完全忘了剥兔皮卖钱的事,之前他在山下看过猎户卖野味,一箭射死的兔子和一刀砍死的兔子兔皮价钱自然差着不少的行市,也不知道那些猎户是用什么方法把兔皮连脖子带脚剥得那么整齐的,再瞧瞧他宰的这只兔子,先不说别的,脑袋和四条腿都已经被他一刀一下给剁分家了,真正做到五马分尸,连一丝丝兔毛都不连着,他真是对不起这只毛茸茸雪白干净的小兔啊……
对着那只惨死在他手里的兔子打量了半天,离玉终于叹了口气,认命般的打消了卖兔皮的念头,即使不打算卖了,离玉依然勤快的把那张缺胳膊少短腿的兔皮拴上绳子挂在高处晾了起来,转眼间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到了晚上,离玉殷勤至极的把自己炖了一下午的兔肉羹端到男人面前,眼巴巴的瞧着人家木着脸,用一种无喜无悲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的表情一口一口喝下他精心熬炖成的肉羹。
“这里的肉是我用兔子胸脯上的嫩肉一条一条撕出来的,你要是觉得好吃,等你过两天好点儿了,我还留着两只兔子腿腌着呢,到时候咱们用山菇炖兔子腿好不好?”
眼瞧着男人一口一口吃完他炖的肉羹,离玉掩不住兴奋的上前了一步,低语道。
“……”
男人一时间停了手,一语不发。
离玉下意识的怔了下,停了停,脸上的笑渐渐变得有些勉强的慢慢褪了下去,又静了半晌,男人才慢慢抬起头,神色淡淡的用黑沉的眼,淡淡冷冷的扫了离玉一眼。
离玉脸色莫名有些发白的又勉强笑了下,嘴唇想说什么般的动了动,但最后却没说出话来的又闭了上,楚华容一声不响的望着离玉微白的脸,那双点漆般黑沉的眼里忽然闪过了什么,然后慢慢的,那双原本淡漠异常的眼里就涌出了某种专注非常,怪异非常的东西。
离玉被男人盯得有些口干,下意识的咽了咽发干的喉咙,离玉终于忍不住挪开了原本和男人对视的眼,低下头,有些不安的想阻止自己渐渐变得滚烫起来的脸,可不知怎地就是成功不了。
楚华容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少年,漆黑的瞳眸中冰冷和滚炽来回的冲撞激荡出一bō_bō奇异的闪光,离玉低着头讷讷的咕哝了句什么,安静了好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般的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磕磕巴巴的小声说:
“我,我知道这几天你吃的都不多……你,你再忍耐几天,等你好些了,啊,等你好些了我就下山去买你爱吃的东西回来,我……”
他想让他高兴……
离玉感觉自己的脸越说就越是滚烫,结结巴巴的说到最后,那最后一句话终于还是再也没勇气说出口——
他确实想让他高兴,他总觉得自从他见到那人开始,那人就从没开心过,虽然他和那个人说过的话加起来十个手指都能数过来,可他就是知道,他,他总想让他高兴起来,所以他才那么主动的包揽下所有的活儿,只因为他觉得那人看见他流汗就会高兴一点,他还变着法子的想让日子过得好一些,不过有钱没钱,他还总想着尽自己最大努力让那人吃得好些,反正,反正他就是想让那人过得好些……为了这个,他苦些累些都没什么,反正他虽然看着小,可其实内在却已经是个三十岁的人了,这些日子每次给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