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玉之前对于这个要他捐献出些体液和毛发的要求也曾犹豫过一阵,不过后来他想这古代社会医疗极为不先进,所谓的体液和毛发最多也就是吐沫,血之类的东西,总不能凭空变出大针管来抽他的骨髓,而且这交易看起来也是很公平的,所以也就同意下来。
经过了这两年多的证明,离玉发现他当初的想法果然很正确,那个陈老头就算要他献血,也不过只要求一个酒盅的量,而且那陈老头医术了得,由他来采血通常不过是在手侧或者臂弯处划开个绿豆大小的口子就能采够足够的量,之后只要睡一觉那伤口就会愈合得再也找不到,所以久而久之离玉就对这每月两次的失血根本不放在心上了。
62 开锣?
62 开锣
做完饭又吃完饭,离玉拉着他的小木轮车上了路,因为他原本就是住在花街柳巷集中的地方,所以就挨个串那几家有人定了药的院子,暮色刚沉,那白天歇市的花楼柳居刚刚开始了一天的热闹,趁着客人还没上门,几家的茶壶迎客全都在忙碌的打扫着门面。
离玉拉着他载满了药包的小板车绕过了前街,专门冲着那些开在阴暗角落里的旁门走。
“哎,你总算来了,我们哥儿没吃晚饭前就让我在这儿等你了。”敲开一家柳居的旁门,一个穿着一水青色稠褂的年轻童儿满脸‘阿弥陀佛’的迎了出来,离玉从小板车上拿起一个装了六包药的竹篓,递给那童儿。
“这回是吃几天的?”那青褂小童急冲冲的数了数竹篓里的药,忽然嘟起嘴嗔怪的念道:
“怎么又只给三天的?怕我家哥儿短你药钱是不是?”
“哪能啊,”离玉见那童儿起了急,连忙温声道,“这胡同里谁不知道笙水哥儿最是大气的人,咱的药钱笙水哥儿也一次没赖过,不过这药虽然管用,但却不是能惯吃的,笙水哥儿这病还是得需要好好养着,总是这么拿药顶着也不是回事啊!”
“谁也知道这拿药顶不是长久的事啊!”那小童瞧着离玉温声细语的模样渐渐舒开了眉,可回过头瞧了瞧自家院子里已经高高挑起来的红色灯笼,又忍不住叹气道:
“可恨那鸨儿成天跟催命鬼似的,生怕我们哥儿这倒嗓一歇下去就真变成了个哑嘴的老挝,所以才赶快趁着我们哥儿还能唱几句时拼命给他揽堂会,眼瞧着我们哥儿虽然晚上还能唱,可白天却总嗓子疼得蒙着头在被子里掉眼泪,咱们做童儿的心里也急得没着没落的,我瞧着自从你上次治好了那薛哥儿的腿疮之后,我们楼里的鸨儿对你还是信服了不少的,只盼着你赶明儿得着空了为我们哥儿说几句话,也让那鸨儿放他一放。”
离玉望着那蹙眉嘟嘴的粉嫩少年,忽然温温的笑了笑,低声道:“宝哥儿放心,但凡有我能帮上的地方,我就一定努力去帮,你也把话带给笙水哥儿,男子但凡到了岁数,都有这关的,一般人家的少年郎日子来得都还早些,我瞧笙水哥儿估计以前一直吃着什么才把这日子拖到现在,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拖不过了,就干脆让他把以前吃着的全都停了吧,要不然这药混杂在一起,也会生毒的……我再多说一句,我瞧咱们院子里的鸨儿娘为人还算和善,笙水哥儿若是真想歇,我估摸着那鸨儿娘也不会多说什么,我也知道笙水哥儿是个要强的性子,可这该养的还是要养,再金贵的人参鹿茸也比不上两天无愁无忧的好眠,我瞧宝哥儿和笙水哥儿也是心近得很,还请宝哥儿多劝着笙水哥儿两句,只有心平气淡这病才好得快啊。”
那原本蹙眉嘟嘴的粉嫩少年被离玉几句话说得脸颊‘腾’的一下烧起了两朵绯红,怒气冲冲的在离玉温温淡淡的脸上瞪了几瞪,宝哥儿一张向来牙尖嘴利的小嘴动了几动,最后却终于还是熄下了火,嘟着嘴小声嘟囔道:
“你要我劝,也要他听才行啊,自从他倒了嗓,这火气就一日比一日旺,而且这火气是见人就喷,连鸨儿娘都开始躲着他走了,别人都能躲他,偏生我躲不了,非但躲不了还得成天小心赔笑的往上凑,前日他心情不好砸了汤盅,差点就让我挂了彩,可你说你恨他怨他吧,偏偏瞧着他每日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又叫人觉得他可怜,我们这些学戏的从三四岁起就开始日练夜练,老天爷要是可怜你给你开了窍就算让你能多活几日,可就算唱红了又怎样,最多不过唱到十六七就要过这倒嗓的关,要是命不好就一下从嫩百灵变成了哑老挝,倒时还扮粉装呢,想画黑脸穿黑衣装个小鬼人家都嫌你动作女气!”
离玉听宝哥儿蹙着眉唠唠叨叨的抱怨了半晌,一直到他把肚子里那股子苦水倒了一个段落,离玉才一声不响的从衣襟里摸出一个手掌大小,带塞子的锯口葫芦,递给那还想再接着念叨下去的宝哥儿,温声道:
“我也知道你辛苦,笙水哥儿也是我认识了三四年的人了,当初他师傅也帮过我不小的忙,虽然如今笙水哥儿早已经出师了,可这情份我却是一直记得的,笙水哥儿是心气高的人,生了病就难免火气大些,可这病又是最忌火气的,所以我早就估摸着光是吃药不行,这葫芦里是我这两天新配出来的茯苓蜜丸,里面和了降火祛肿的药材,吃了以后不但可以缓和喉咙肿痛,还润肺生津,因这里面的药材有好多非要时令的新鲜药材才有效,所以也不能常年配制,这葫芦里有二十多颗,你让你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