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李?”
“啊。”对面一身泥血的少年呆呆的点了点头,目光仿佛被胶水粘住了一样的盯在他的脸上,装疯卖傻的继续道:“我姓李。”
“你什么时候姓的李?”楚华容不知为什么感觉一股怒火渐渐烧化了他原本已被寒意冰封起来的心,但望着对面少年的冰眸里的寒意却越浓,可偏偏对面的少年却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一般依然装疯卖傻的呆呆的开口:
“我从生下来就姓李。”
“哦?”
楚华容一对冰玉般的眼半明半暗的闪了闪,怒极反笑,一股混杂着怒气和嘲讽的冷热之气渐渐驱走了那原本麻木了肢体的空虚和僵硬。
“那个……这里……我不是……我、我想问的是……请问、请问我、我是……谁?”
仿佛看戏一般的瞧着那少年唱作俱佳,少年微白中又透出一股窘迫和慌乱的脸,楚华容眼中的嘲讽渐渐浓郁。
窘迫?慌乱?
凤家六子虽不受器重,但那凶狠狂妄的凤家家主提起时其几个儿子时却也曾摇头大笑的说出‘狡猾有余狠毒不足’几个字,什么时候他凤家的孩子竟然也会有了这种类似普通孩子的表情?
可笑!
他不知道他自己是谁?还是说,他想让他以为他因为伤了头,所以变得不知道自己是谁,是什么人?
呵。
居然,想用这么粗劣的手段骗过他?他真以为,他在他凤家白待了这么多年吗?
眼见那少年渐渐露出几分胆怯的低下头,他冷笑,然后飞快打断那少年刚想出口的话:
“奴才。”
“咦……”被他打断话的少年似乎有些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他顿了顿,继续哑声说:
“你是,我的奴才。”
“哎?”
“你不是问我你是谁吗?”看到少年仿佛万分惊讶般的抬起的脸,楚华容冷笑的脸渐渐变得越大,一双黑漆而清冽的眼也在那笑容的映衬下逐渐染上凄厉而疯狂的色彩——
“你,是我的奴才,是我家的狗!山庄虽然没了……可你却还留着!我救你虽然还不如救一只狗,可你的命却毕竟是我用那么多东西换回来的,哈哈哈哈哈,我救了你……哈哈哈哈……最后活下来的人居然是你……哈哈哈哈……你是狗!是我楚家的狗!”
他想装,他就陪他装,他想玩,他就陪他玩,他,怎么舍得让这么有趣的一个玩具痛快死去?他要好好的陪他装,陪他玩,他只想看他,到底能装成什么样子,到底,能玩到什么时候。
11 奴才的负罪感?
11 奴才的负罪感
清早起来,离玉蹲在瓦盆边借着模糊的水影扒着自己的脖领子使劲照。
盯着脖子上那个让他从一大清早就感觉喉咙沙痛的囊肿过了半晌,离玉小朋友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按了按,感觉软硬适中,咽咽吐沫,喉咙还是痛,再想想,又有点不确定自己嗓子痛和那块青肿是不是有什么必然联系。
是不是他晚上睡那个破门板冻着了?要不然就是他这小身板开始青春期发育,第二性征要出来了?
离玉正蹲着,忽然感觉身后有丝丝的凉意轻袭,下意识的抬脸转头,只见一条素白微瘦的人影已静静的站在了他身后,距离三步。
“呀。”
离玉有些惊怔的打了个趔趄,下意识的眨眨眼,突然感觉自己这样似乎不太像原来电影里看到主子老爷的包身工模样,于是有些慌忙的起身扭腰,可等脸正对了那人微白的脸,离玉却又更感觉有什么不对般的脸上逐渐烧起两片红云,目光讪讪的从那人脸上一掠而过然后就硬邦邦的垂直砸在自己脚尖前的地上,只差没真砸出两个坑来表示自己的慌窘。
楚华容微冷的眼冷冷的盯着眼前看起来满身局促不安的少年,从那天他醒过来开始假装失忆起就表现得很好,不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行动坐卧,甚至可以说,如果他不是认识他整整十年,完全都看不出面前的这个总是局促不安的少年与那个锦衣玉食如同皇子般尊贵的小奸贼是同一个人,可,也正是因为他表现得太好,才让他在时时遮掩的同时也在时时的露出马脚!
试问一个刚刚十三岁的少年,在突然发现自己不记得以前的事以后怎么可能会如何镇定顺从?更何况,就算是个愚笨的人也不可能只听别人的一句话就认定了自己的奴才身份,除非,他是有所避讳有所隐藏!
前几晚,他分明看到他睡得一夜不宁,想必是白天的劳作折磨和粗茶淡饭让凤七公子那娇贵的身子倍受煎熬,一直到前天晚上,他本以为他会熬不住偷偷逃走……
他原本想如猫戏鼠般的好好玩弄他一下,等他以为自己已经逃脱了以后再出其不意的把他逮回来,然后好好羞辱他,可却没想到那个原本已经有逃跑念头的少年却突然察觉到什么一般又退回到了屋里……
离玉被对面那冷得仿佛要在他头上刺出洞来的目光盯得后背发寒,只能借自己还垂着脑袋的机会眼珠有些无措的左右乱瞟,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找出点什么东西转移了那人的注意力才好。
“呃……”他到底叫那人什么好?少爷?公子?还是……主、主人?
离玉被自己想像为难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左思右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看人家的表现来决定他对人家的称呼。
“……”
小心翼翼的抬了抬头,离玉把目光上移到对面那尖尖的下巴上,停了停,感觉有些不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