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容少言会误会,既是因为他一时心烦意乱没意识到带了个人回来,也是因为,他们俩在他的卧室中,锁了门。
容世卿往容少言在对面买的一套房子走过去,不厅之后,开门关门的距离。
厅中,灯也没开,少年站在客厅中间,直直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愤怒和控诉,在黑暗中,微微折射出光芒:“你把容氏扔给我,是为了去哪里?”
容世卿微微眯了眯眼睛,带着不悦反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急事?”
他以为,容少言至少会先跟他解释清楚和gary的事情。
少年胸中怒气翻腾,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今天作为寿星被灌了不少酒,这容世卿是知道的。在酒精的作用下,似乎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质问他:“我打断你的好事了?你们到哪一步了?”
这样直白而无礼的逼问让容世卿微微沉下了脸色,回以同样冰凉透彻的回答:“你只用知道,我给的承诺完成了,容氏是你的了,其他的你不用管。”他想起少年扔给gary的那个戒指,声音再一次沉了一些,“你也管不了。”
他的这番话着实打在了容少言最脆弱的地方——近一年的时间,他赖在容世卿身边,虽然时常偷袭成功,容世卿却从无回应。荣少言的心中,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的。
无名的怒火翻腾,黑暗中容少言和他如出一辙的眼眸乌黑发亮,少年动作极快,揪住他的衣领就狠狠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容世卿从来没有受制于人的习惯,看见容少言和gary亲近却丝毫不对他解释一句的怒火,也在唇上传来刺痛的时候被彻底点燃。
容世卿面无表情,身体已经遵循本能的命令,一拳挥了出去,正好打在容少言柔软且毫无防备的腹部。
看着他蜷缩起身体却仍然不肯松开手的倔强,容世卿心中微微一刺痛,面无表情掰开衣领上的手指,转身离开。
他从来不受制于人受限与人,青少年时的容世卿也曾遇见过想用强硬手段让他屈服的人,却最后都被他毫不留情一一收拾了。
这个半途成为他儿子的前任顾家家主,却是唯一一个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的追求者。只是因为他从来认真对待且小心翼翼,格外尊重他,从来不会要求或者迫使他做什么事情。偶尔有一些“偷袭”他的行为,却也同样是郑重其事,手段温和。
即使如今已经无人能够强迫他做什么事情,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怀柔政策还是颇能软化他的。毕竟被珍惜且格外尊重的感觉,没有人会反感。
容世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却也是一个霸道至极的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
方才那一拳头,他毫不后悔。
“孙小姐,”容世卿回到自己房中,“我不和你计较刚刚你擅自锁了房门的事情,但是也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孙艺馨一愣,看着面无表情的容世卿,突然颤了颤,点了点头,在对方冰冷的目光中几乎是落荒而逃。
容世卿关上房门,在床边坐下,然后从床头的抽屉中拿了一张机票出来。
这是他一个月前就订好了的机票。
原本以为,倘若抛开了容氏这个负担,在外旅游一段时间之后,如果心中真的有这个叫容少言的人的一席之地,那他回来便是。如果没过多久就能忘了这个人,那便也罢。
只是没想到让他看到了车库里的那一幕。
容少言一向同这个gary关系紧密,进展到了哪一步,该是他问容少言的问题才对吧。
容世卿越想面色越冰冷,干脆不再想,收拾起了东西。
等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开车出门之后,已经过了近一个小时,他坐在车中,莫名觉得心情浮躁,口干舌燥。干脆直接把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下车找了家便利店买了瓶水。
开车门的时候,被落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屏幕刚好熄了下去。他拿过手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开。
十五个未接电话,都是容少言打过来的。
容世卿莫名地觉得心尖一紧。
容少言并不时常给他打电话,偶尔先回家的时候也会在自己买的那套房子里头,瞪着他回来开门,从来安静而不打扰他。
这是第一次这么火急火燎的一口气给他打这么多个电话。
容世卿立刻就要回拨回去,在此时,容少言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过来。
“喂?”容世卿沉声说。
回答他的,是突兀的、似乎是人突然滚到地上的声音。
容世卿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紧,然后就听见了玻璃杯用力敲击金属的声音。容世卿不再说话,打开免提,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找到了对方手机的位置。
崇云酒店。
从开启了免提的手机里头,突然传来gary粗重疑惑地声音:“yan,你怎么坐在地上?”听上去不甚清醒。
容世卿的方向盘猛的一打,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停在了路边。后头的车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发难,险些酿成车祸,骂骂咧咧地开走了。
容少言这难道是示威?——
故意打电话让自己听这些?
容世卿的面色几乎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然而下一刻,电话中却传来容少言沙哑而尖锐的高喝,嗓音里是带着煞气的警告:“gary!你再过来我就一枪崩了你!我说到做到!你他妈想死就在过来一步试试!”
容世卿的心脏被这声嘶哑尖锐,几乎用尽力气的高吼狠狠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