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卡·达戈贝尔,是塞恩少将的母亲的妹妹,也是阿曼达的母亲。
卫圻的手不自觉握紧了:“她死了。死在爆_炸里。”
阿曼达的表情一僵,随即她闭上了眼睛,苦笑了一下:“也是。”
卫圻却依旧垂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握紧的手。
倏然,他的视线里出现了另一只手,盖住了他的拳头。
卫圻抬头,迎上了塞恩少将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塞恩少将的眼中清亮,却有种化不开的悲伤。他问道:“卫圻,我的父亲呢?”
卫圻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但他也知道,任何隐瞒到最后都只会是画蛇添足。
卫圻艰难地开口说道:“卢谦和的记忆里,没有直观记忆。但从一些他看过的资料里分析……塞恩元帅的尸体……一部分残骸,在那个银蛇图案的组织手里。”
卫圻感觉到盖着自己拳头的手掌颤抖了一下,那总是干燥温暖的手掌,像是顺便褪去了温度一样。
塞恩少将垂着眼睑,但是牙齿紧咬,下颌绷出了凌厉的线条。
卫圻徒劳解释道:“不过,元帅的确已经死了,他并没有……没有……”
没有被变成塞恩夫人那样子。
可是这句话,卫圻却无法说出口。
“我知道。”塞恩少将轻轻拍了拍卫圻的手,已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知道。”
卫圻看着他的笑,却觉得难受极了。
“我们会为他们报仇的。”塞恩少将神色已经平静,他看了看卫圻喝光的汤碗,转移了话题,“我们下去参加送别仪式吧,下午我们就回圣星。”
卫圻站起来,一手被塞恩少将扶着,缓步往外走,一边问道:“直接回圣星?不去伊甸园星吗?”
塞恩少将:“等阿曼达这边的证据都收集完了就过去。要先让罗蒙蒙给你看看,还有商羊……”
卫圻这才记起,还没跟塞恩少将解释他昏迷的状况:“羊羊睡着了,我这次昏迷应该跟它有关,里世界的树长大了,还结了个果子。这个应该跟我,嗯,有关。”
塞恩少将知道卫圻说的是他上辈子的死亡。
塞恩少将却还是有些担心:“那就等它醒了,一定要问清楚。”
卫圻点头:“那是一定的。不过先回圣星也好,那些蒲梗草也要跟罗蒙蒙一起看看。”
卫圻说到这里不由皱眉——卢谦和的记忆有断层和空白,他的大脑或许在被作为中控系统的时候,被清洗过,并不完整。连带以前关于药物的记忆全部消失了。
但是,无论如何,有了蒲梗草样本,他一定能找出解药。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星舰外头。
他们的营地所在的是一片草原上,一眼就能看尽周围情况。
告别仪式是在营地外围的一小片空地举行。那里已经挖了一个坑,旁边站了不少人,罗鸣几人就在其中。
卫圻注意到罗鸣的脖子上多了一个士兵狗牌。罗鸣之前脖子上是没有这个的,而且卫圻注意到了那个牌子上的名字长度,显然写的并不是“罗鸣”。
“哟,醒了啊。”罗鸣抬手跟卫圻打招呼,一口大白牙还是那么闪人眼睛,“我本来还说找你算账的,给我塞那罐子地下,弄得我醒过来还以为自己要被炖了呢。不过一上来,听到你昏迷了几天了都。算了,原谅你了。”
卫圻:“……”
罗鸣:“过来吧,站这儿。都不认识,但也就咱们能送送他们了。”
塞恩少将带着卫圻走过去,站到了坑边。
眼前的这个坑一米见方,有三米左右的深度。坑里有很多东西,都是一些衣物,染血的、残破的……
阿曼达站在一边,递给了卫圻一朵从废城里找来的红色蔷薇:“这些大多都是几十年前的东西。”
这些东西并不能成为证据,也无法追寻主人是谁,所以才会被葬在这里。
仪式开始,旁边有一个士兵念诵着不知哪个宗_教的经文,语调低沉缓慢,像是说给灵魂的呓语。
卫圻闭上了眼睛,尽管没有共感,但是他依旧感觉到了一种沉重的情绪,带着呛人的沧桑味道,在空气中慢慢消散。
当那个士兵的声音结束,大家都将手里的花抛下,火红的蔷薇如雨落下,替代了发黑的血迹。
仪式结束后,土坑被填埋严实,上面嵌了一块方正的岩石。岩石上面没有刻任何名字,只有一个帝国_军的军徽。
参加仪式的人陆续离开,但是罗鸣一直没有动,卫圻也没有离开。
到最后,墓碑边只剩下四人还站在跟前。
罗鸣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转头看向卫圻,神色异常严肃:“我听少将说你读取了一个人的记忆,你知道下面发生过什么,是吗?”
卫圻点点头,他现在已经看清了罗鸣脖子上的狗牌。这个狗牌显然是从地下城找到的,而罗鸣会把它戴着,可想而知,它的主人对罗鸣来说,一定是不一样的存在。
卫圻不敢去细想。
卫圻斟酌了一下要怎样开口,过了几秒,才说道:“最初的时候,这个地下城是为了实验‘中控系统’的。就是曾经饱受争议的‘一人军队’。这个实验需要大量精神力强大的哨兵,但是精神力强大的哨兵并不好控制。于是他们就用了药物,那种药能削弱人的自我意识,保留强悍的精神力,让哨兵们成为接收体。但是后来,实验出了问题,哨兵们逐渐发生了异变,这种异变是无法逆转的。就是我们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