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跟莫澜说着笑,但眼还是看着陵光的,除去陵光身上的威仪不说,七岁的童子身着淡紫色的世子朝服,带着婴儿肥的小包子脸更是显得雪玉可爱,执明向来喜欢美好漂亮的事物,陵光恰好又年幼又长得好看,自然是让执明十分喜爱的。
“莫澜,陵光怎么都不笑一下,他小小的,如果笑起来一定很可爱。”
莫澜知道执明只是在自己嘀咕着,但他倒是很上心,宴席上一直偷偷观察陵光。待宴会结束后,莫澜便献上一计,“世子,我方才观察天璇世子,他似乎对他的伴读裘振十分重视,听闻裘振武功是一绝,剑术骑射都十分高明,如果能让裘振开心起来,那天璇世子自然也会跟着高兴的。”
执明点了点头,“有道理,我只见过陵光与裘振笑的……我这里好像有一副好弓,反正我跟你又用不着,不如送给裘振以示我们有意交好的诚意。对了,昱照关附近不是有个猎场吗?”
“啊?猎场?额,世子我……”莫澜一听,这是要不好了。
“哎呦莫澜,我还不了解你?你就称病不去可以了。”执明摆了摆手,吩咐身边的近侍写好信函约定两天后的猎场之约。
“世子,属下不明白,您明明不喜天权世子,为何要应约?”裘振站在陵光身后不解地问,“这样拖上两天,怕是回王都的路上会不太充裕。”
陵光转过身对裘振说:“我也知道,但是既然执明都说了,我又怎么好意思推脱呢?我也不懂,执明都十一岁了,怎么比我还像小孩子。”
却不想执明此时正在门边,他原来见陵光身边只有裘振鲜少有近侍在身侧,便想到陵光可能不喜欢太多人跟在身边,就遣退近侍,自己拿着要送给裘振的好弓来见他们,没想到在门边听到这样的对话。
原来不止太傅和父王以为自己幼稚,连七岁的陵光也这么认为……执明面无表情,但是手却紧紧得握着放弓的盒子,身体有些抖,可在陵光抱怨执明怎么还没来的时候,他又迅速调整好表情,仿佛没有听到陵光对自己的评价一般,嘻嘻哈哈地走进房间,嘴里说着抱歉的话,把弓送给裘振。果然,看到裘振得到一把好弓,陵光总算脸上有些笑意,在猎场里的游玩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执明回到自己的住处,也没有理会过来询问的太傅,甚至挥退莫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太傅连忙问陪同的近侍是不是执明跟陵光闹了不愉快,但近侍却说他们玩得很开心,以前都没看到执明在马上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只是为了博美人一笑)。太傅知道执明没有跟陵光闹矛盾影响两国邦交,便放下心来了。倒是莫澜,一直追着近侍问游玩的细节,仔细推敲到底什么事让执明不开心,可近侍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都是蠢东西!早知如此,我就该跟着世子去猎场,你们这群废物,唉!”莫澜忍不住斥责那些近侍,想去安慰执明却又无从下手,只能在房间外面干着急。
执明心里不舒服,但又没有到了爆发的地步,只是觉得委屈,在房间里踱步。
他是知道父王对他寄予厚望,与天璇不同,陵光的兄长不少,但他很优秀且其他兄长资质不怎么的,又无心与他争权,陵光的世子之位稳妥且天璇王年事已高,估计十年左右陵光便会袭爵。而天权则不同,天权王只有执明一个儿子,旁系的兄弟也少,其实天权王还很年轻,但常年为了天权殚精竭虑,现在还不到不惑之年就已经两鬓斑白,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因此对执明的要求是越来越严格。执明并非资质不好,可用天才的标准来要求他方方面面,也是有些强人所难,长期下来,执明也越发越觉得自己是个无用之人。
执明并不觉得自己哪儿错了,但是太傅和父王都说自己错,甚至自己十分喜欢的陵光也觉得自己幼稚。
想来也只有莫家兄弟把自己当回事吧。执明自嘲地想着,反正日子还是要过,也不拘这些烦心事,趴到床上呼呼大睡。
接着到天璇王都的路上执明都没闹什么,即使面对陵光也依旧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完全不见那日猎场游玩后的不愉快。太傅见他这样便以为他只是闹小脾气也没有放在心上,莫澜虽觉执明有些不妥,但是执明不想说他自然是识趣不会去问。这样相安无事地直到天璇的立国大典后回到天权。
“这次出使,吾儿对天璇世子可有什么印象?”天权王特意招来执明询问出使的事。
“陵光?好看。”执明不敢与天权王对视,心里对陵光颇有埋怨却也不敢说陵光的坏话,只好含糊其辞。
“好看?!”天权王一听大为恼火,“陵光是什么资质品性,你就知道陵光长得好看?!真是气煞孤也!去,把今天太傅布置的策论抄五遍,明天给我!”
“父王!”执明一听要受罚,连忙解释:“儿臣与陵光交好,也没有探讨课业的事,陵光说来说去的也绕不开裘振,儿臣知道父王对陵光很是看好,但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孤看你才像个小孩子,下去,把策论抄好再来见孤!”天权王是真的被气到了,咳嗽不止,近侍们连忙去请医丞倒水扶着天权王,执明见大家乱成一团,便向着天权王行礼自行退下。
执明回到他寝殿的书房里,心中居然没有丝毫不忿,只觉得被父王惩罚很倒霉,莫澜因为太傅的阻拦也越来越少过来了,所以在近侍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