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莘刚想报出逍遥派的大名,注意了一下周围的人,临时改口道:“早就听闻桃花岛落英缤纷,人间胜景,不知晚辈可有幸一观?”
黄药师一向自傲,并不认为有人能够在自己面前弄鬼,再加上他精于五行八卦,也不怕桃花岛的方位暴露,干脆应了下来。
下人早就把采买的东西装上了船,等到三人登船即刻离岸。
这一路行船,赵与莘只与黄药师聊天,言谈间也不避讳提起自己的身份,黄蓉小萝莉在一旁听着,她生性聪明,于一些地方也能够插上话,而黄药师向来视礼教于无物,对女儿如此不礼貌的行为并不见怪,听到她说得好了还会予以鼓励。
赵与莘也没有那种迂腐的男尊女卑观念,在黄蓉插嘴的时候并不因为她人小就予以忽视,也会认真听,听到不赞同的就直接反对,并且说出自己的理由,两人时有争论,却不伤感情,等到下船时候,黄药师已经称呼赵与莘为“小友”,而黄蓉也把赵与莘视为朋友,一口一个“赵哥哥”,莫名让赵与莘有种抢了郭靖官配的错乱感。
后来在赵与莘的要求下,黄蓉把那一口一个“赵哥哥”改成了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与莘”,以此证明两人是朋友论交。
这个无意中的行为倒让黄药师多看了他一眼,愈发觉得此人脾性相投。
观赏了一番桃花岛的风景,赞叹了一番名不虚传,三人坐在积翠亭内品茶论武,让赵与莘刮目的是,黄蓉小小年纪武功也很不错。
“我师门是逍遥派,多年凋零,如今江湖上已经少有人闻… …武功一道,闭门造车是不行的,我习武多年,也不知可有错漏,便想找人印证一二,但,”赵与莘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说,“师门武功有些个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可化他人内功为己用,若对方水平不如自己,纵意施为时候便易生差错,若寻了那武功高的,又怕被人觊觎多生祸端,因此多年来一直秘而不宣,最近感到有了些瓶颈,又听闻东邪之名,这才前来讨教,还望前辈能够不吝赐教!”
“竟然能够吸取别人的内功!”黄蓉早知道练内功麻烦,闻言眼睛亮亮的,极为好奇个中奥秘的模样。
“蓉儿。”黄药师轻声唤了一句,不赞同地微微摇头,黄蓉“哦”了一声,垂下眼帘低头故作乖巧。
“你便不怕我泄露出去?”黄药师听他单单提起“东邪”之名,便有一种奇怪的认同感升起,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还有中神通,这五个人便是被冠以“五绝”之名的,江湖中对他们的传闻也一贯是一提提五个,断没有说只知道一人不知道其他四人的道理,而他单来找自己,必是信自己更多一些。
这般重大的事情,他也未曾让黄蓉回避,以他言辞间的小心来看,并不是没想到,也是出于信任吧!
赵与莘并没有想到这一番普通言辞已经得了黄药师的好感,闻言笑道:“我既然来找,便是信你,若是你真的说出去,也是我信错了人而已。”
“你以前见过我爹爹吗,怎么就这样相信他?”黄蓉好奇心一起,偏着头问话,神态可爱。
赵与莘一时没忍住,摸了一把小萝莉的发顶,想到的却是自己上辈子的女儿,他那时候还年轻,又忙于政事,竟是没怎么参与女儿的成长。
“我问你呢,你怎么不回我话,把我头发都弄乱了。”黄蓉撅着嘴拍开赵与莘的手娇嗔着。
回过神来的赵与莘轻笑着说:“五绝之中,我最不齿的便是中神通王重阳,林朝英何等飒爽女子,我仅恨平生不得一见,而他竟然拖累了人家一生。男女之间,你情我愿,我从不信那单相思的能够持久。那林朝英心中爱慕他,他若不喜,直接回绝便是,偏生态度暧昧,把那淡淡喜欢缠绵成解不开的爱意,末了却以所谓大义为拒——此理由最是无耻,莫不是那金国未灭,大家都不要娶妻生子了,若是这般,以后还有何人去抗金?——他出家去做了道士倒是了事,可让青春已过的林女侠如何?得不到,舍不得,何其痛苦?”
黄药师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黄蓉听得面色忿忿,她幼年便是听着母亲和父亲的故事长大的,黄药师也总对她说她母亲如何如何,他们之间感情如何如何,因此于这感情上的事,她并不是一窍不通,虽听不全懂,却也明了赵与莘为何忿忿,那圈死人的女诫她也是看过的,何尝不知道其中害人之处?
“其次便是西毒欧阳锋,此人武功或许一流,但人品却令人鄙夷,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其无耻之处,尤甚王重阳,只此乃隐私,我却不好随意评点了。”
赵与莘指的是欧阳锋与嫂子生了欧阳克一事,说来他那个哥哥到底怎么死的,实在令人存疑。
“南帝么,他在大理,我却不想去大理。”想到前世的种种,赵与莘对大理这个地方也有了些迁怒,自然不愿意触景生情寻访故旧,何况百年沧桑,他认识的人哪里还有活着的,何必去看那物是人非,徒添惆怅呢?
“北丐倒是个好的,德高望重,和蔼正直,重义好侠,可惜那人太不好找,丐帮弟子遍天下,找他都是不易,我一个小人物,想要寻他更是困难。思来想去,我便来寻东邪,桃花岛之名可是早有耳闻,黄药师其人也值得一信。”
赵与莘说着托起茶盏,“今日有幸来此,以茶代酒,敬岛主一杯!”
“你这人真有趣,一会儿叫我爹前辈,一会儿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