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将白玉堂略有些走神的表情收在眼底,只将自己所想一一道来。无非是带人巡查、巡防死角,无特别出奇之处。卢方特地点出,两人还要联络护国宫,估计惩恶村那边还要继续勘察。
白玉堂点头,当下北方佳人步步紧逼,朱颜楼任何行动都能引起未知的隐患,展昭的法子走的是稳健的路子,应是没太大问题,便点头应下。
展昭自知白玉堂不耐烦俗事,便将找人手、分派任务等事揽下,每日监督不提。白玉堂只需随着展昭便可。
昨日两人回到朱颜楼,白玉堂不由分说将展昭的衣物用品全部搬到自己屋里,只说在开封府借住许久,该展昭到他屋里住了。一番强词夺理配上认真的神态,加上展昭内心说不清的情绪,就那么又同睡一张床了。
接连巡查几日,可疑人等一个不落的在二人的掌控中。小角色有选择性的放过,该让他们带走的消息,走就是了。通过朱颜楼潜伏在北方佳人的钉子反馈回来的消息,目前还尽在掌握。杂剧就快上映了,好戏也快开场,他们的担子反而没那么重。
让展昭颇为上心的却是另一件事,白玉堂这几天的心不在焉都被展昭收入眼底,想询问也不知从何说起,只知见着白玉堂这样魂不守舍,展昭的心思也围着他转,好生焦急,如猫抓一般。于是,这天中午,展昭借故将白玉堂请到会仙酒楼。
白玉堂自是不知展昭的想法,他还在被自己的想法困扰着。让他放弃?白五爷从不知放弃为何物。让他开口询问展昭?怕到时连朋友都做不了。
“玉堂,吃点东西。”白玉堂回过神的时候,展昭已经给他斟满了酒,眼前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色香味俱全,让人一见就食欲大开。时值午时,阳光遍洒,暑气上升,背上的薄汗粘着衣服,让人颇有些不耐烦。此时,会仙酒楼食客颇多,周遭人声时远时近,间插着小贩的叫卖声,女子卖唱声,小二的吆喝声。不过,这些声音都传不到白五爷耳朵里。
白玉堂默不作声的端起杯子慢慢品着酒,依旧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展昭不由得放下筷子,温言问道:“玉堂,近日你似乎有心事。有什么展某能帮得上忙的?”
展昭满以为白玉堂会说点什么,可他只是摇摇头,并不作声,一口将杯中酒喝下。展昭不由得放下筷子,一脸郑重的问道:“难道在玉堂心中,展某不是朋友?”
“不是。”白玉堂摇摇头:“这事,你帮不上忙的。”
“不若说出来,看看展某到底帮不帮得上?”
白玉堂心里苦笑,若你知道白玉堂的不伦之恋,还会正眼瞧我?口中只说:“说了你也不懂。”
此时的展昭的脸上却没了平日温和的笑容,神色平淡语气却无比坚定:“不说怎么懂?”
白玉堂心念一动,展昭对自己也不同旁人,何不试探一二,总好过眼下自己兀自猜疑。
随手放下酒杯,白玉堂抬眼望着展昭:“展昭,如果有人中意你,你会如何处?”
嗯?展昭?白玉堂不是只叫自己“猫儿”吗?怎么又改口了。不过这不是重点,白玉堂问什么?若有人中意自己,该如何处?
展昭轻笑:“那要看什么人了。若展昭只当此人是普通朋友,自是拒绝的。”这话说的,自己都皱眉。难道两个人成亲前还能见面?不过,一想到现在还守着林妃雪的韩彰,展昭也释然,世上总有出乎你意料的事,何必大惊小怪。
“如果这人是你的朋友呢?”白玉堂锲而不舍的追问。
展昭在脑子过了一圈,称得上是自己朋友,又中意自己的??异性,只有林妃雪。不对,林妃雪不是“被赐婚”了吗?她还挺满意的,直说要请自己喝谢媒酒。可惜仍在昏迷。抬眼问白玉堂:“展某的朋友,怕是不会中意展某的。”
“不是说这个!”这样一问一答半天触不到实质的对话让白玉堂很恼火。看着展昭明亮的眼睛,如海水般深邃,又像天空般广阔,见不到底又探不到心,白玉堂很是烦闷。这种难言的感觉如火烧,似烟烤,从腹中蔓延到胸口,再到咽喉,再到四肢无一不难受,无一不焦躁。
冲动之下,白玉堂猛地靠近展昭,离他只有咫尺之遥,呼吸间都能见到展昭脸庞的发丝飞扬。白玉堂勉力抑制住自己想把展昭一把抓住的冲动,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说,如果中意你的人,是男人,你当如何处?”话未说完,声音已经低得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