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思绪片刻,讪讪道:“客官来的晚,眼下恐怕客栈都已满。”半晌他眼珠一转,口气中带着令人寻味的意味道:“这儿往东走,欲子湖边确是有家可宿夜。叫兰艺阁,三位公子可去瞧瞧。”
闻名我大致猜到是何地,咧嘴僵笑颇为难。换做我一人倒是无妨,带着影和池羽去着实有些不爽。权衡半刻,还是决定看一眼再做打算。
池羽从未去过烟花之地,略有好奇:“兰艺阁是什么地儿?”
“你去就知道了。”
影悠悠道:“以前我倒是偶尔去这种地方。”
品味出他话中意我呛了口水,浅笑看着影,是打算与我翻旧账。影识趣没多言,反倒是池羽好奇的一味问着。
出茶馆时天色昏暗,街上四处掌灯挂笼,百姓成群夜游一番热闹。
惠安城中欲子湖盛名远播,是不少才子佳人吟诗作画之地,也是游人必经的盛景。兰艺阁地处欲子湖一处静谧的角落,近半建在湖面上。底层的赏湖台乃点睛之作,春赏湖边百花斗艳、夏闻湖上荷花玉立、秋枫红印碧湖、冬有雪国风光,垂首是碧波漾漾,抬眼是银月当空,做娼妓馆着实可惜。
兰艺阁与醉香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站在庄子口只瞧见竹林树丛郁郁,小径曲幽。里处歌舞升平,丝竹古琴扬扬,好生繁闹。大门处两排石灯座直通深处,红笼高挂照耀的宛如白昼。
身在兰艺阁外,我有些举棋不定,忽有一女子挽上我手臂,手执纨扇脂香丝丝。仔细瞧她已不是年芳二八的妙龄少女,眼角嘴边有着粉盖不去的细纹,秋波媚如丝,有股说不出到的风韵。气质出尘不似红尘中人,若在白日街上相遇,我万想不到她会与此地有关。
鸨母似问非问:“客官里面请?”
软香温玉靠着我倒心生厌恶,冷漠道:“我耳力不差无需靠近说。”说罢震开挽着我的手,跨步走进。
鸨母嘴角略僵,强笑道:“客官这边请。”
庄内布局清雅曲径通幽,亭台水榭楼阁坐落的很合理,不输庄外景色。接近湖边水榭,乐声愈响,莺莺燕燕笑声似银铃彼伏。夜色刚暝暗,许多达官显贵还未来访,一路女子三两皆等着今夜的入幕之宾。兰艺阁不止女子美,男子亦白面,果真男风盛行。
瞧见我们一行三人,无论男女纷纷有上前的意思,纵使面具下是张丑态的面容,只稍钱袋有银子皆如浮云。池羽的好奇被眼前景象打散,因上前搭讪的艳丽女子而吓到,慌忙逃到我身边。那女子似有不甘,本想上来却被我阴冷的眼神吓愣,只得作罢。
眼瞧要被鸨母带进水榭大堂,我忙伸手拦她:“我们不喜热闹,安排间客房即刻,备上酒菜。纹银不会少你的。”
闻及我并未打算让人陪侍,鸨母颇不甘愿:“客官,这不和规矩。再说哪个来兰艺阁不动荤腥的,只食素难免寡淡。”
影冷笑道:“鸨母若你知道他脾性,绝对不想他开荤的。”
影说话的口气似是一把利器,猛然扎在这风韵犹存的女人身上。她愣了片刻,讪笑道:“我这安排人带你们去厢房,饭菜稍后就来。”转身朝不远处的仆役扬声:“王四,带客人去倾雨阁。”
“麻烦了。”
王四引领我们而行,大致介绍了兰艺阁的构造。厢房大多错落在水榭的左右,或临水而建或雅隐于林,多是独楼方便官客风花雪月。水榭用于做歌舞坊,每晚琴瑟和鸣歌舞曼曼,楼上大半住的是花魁红人,说是卖艺不卖身,想来若是有合眼的自也能成入幕之宾。
待王四退去,我才褪下面具吁口气,“总算能讨个安静。”
影见我为难十分愉悦,调侃道:“你终于体会到我曾经的苦。”
“你怎不苦中作乐。”影听罢瞪了我眼,躺在雕花黄檀罗汉床上拨起枇杷独食。拉着池羽让他坐我腿上,我含笑道:“兰艺阁可还有趣?”
池羽鼓嘴摇头,刚要开口埋怨被忽来的开门声打断。门口的傅粉何郎微愣片刻,忙迎笑端着木盘径直而入。盘中是酒与风腌小菜,放下木盘男子久久为退去。
我略不耐烦开口:“你退下吧。”
他并没退出的意思,反含笑徐徐道:“妈妈让我好生招待几位,为几位布菜。”
好毒辣的眼睛,仅是护池羽时的细微动作一样没逃过鸨母的眼眸,特意换了素净男子来服侍。不知啼笑,我断然拒绝:“不必,东西既放下,就请出吧。”
仗着自己美姿颜,自以为和我口味,他闻言非但不愿无功而返,竟大胆的挤开池羽腻进我怀里。面前人肆意举动,我怒意油然而生即刻有掐断其喉的意思。幸得影出手,从后拉起其衣襟摔了出去。
影愤慨地开口:“找死么,叫你滚不懂吗。”
我面无神色瞧不出所以,掏出银票扔在他面前,口气冷如寒霜道:“死或是出去。”
屋内骚动不小,不久已引来不少伶人观看,还未等我开口,老鸨声扬起:“你们都在做什么,还不回去!”话音刚落人正出现在门外,乍然见我微愣,露骨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吞了般。她浅笑入屋,都不瞥倒在地上低泣的男子一眼,挥着团扇谄媚道:“院子里的不懂规矩,望客官勿动气。我这就让人抓他下去,好好惩治番。”
言罢突现两个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