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一脚踩碎滚来的随便,我道:“二殿下松乏下紧绷的神经是无妨,可出了清思殿还得委屈你多忍耐些时日。林世兆今日这话既出,小命算是到头了,处置他是早晚的事。”
翔书官心烦气躁哪里听得进,起身来回踱步,道:“话是这么说,可我父皇他……”
我宽慰开口:“你就放一个心,我保证皇上他绝不会有任何差池的。”
怒气不顺,他胸口起伏颇大,良久压下中烧的火气,“有王爷一句话,我亦是能放心些。至于林世兆这奴才,迟早要他首级落地方能泄恨。”
影眺望湖对岸的冷宫,讥笑插嘴道:“二殿下急什么?只稍传些话到你父皇耳中,待他平安归位,殿下以为你父皇会放过叛徒吗?”
目光许久滞留在冷宫方向,翔书官嘴角划出抹冷酷的笑,心绪渐次平缓下来,“依父皇的脾气,定是生不能死不得,”
“那二殿下又愤慨些什么呢?等着看戏就是了。”
翔书官神色略有惭愧,端坐回尚有余温的太师椅,笑道:“我很是佩服王爷处事不惊的淡然。”
处事不惊么?淡漠不过是年岁活得久了,久经历年风霜,失去的太多,多到来不及伤怀已是麻木不仁罢了。无人注意下我微咋舌,念到往昔事,蹙眉只在瞬息之间,笑道:“事不关己自然是能平静相对,二殿下能在宴上波澜不惊才真真是本事。”
他静一静神,亦含笑开口:“王爷若是把我当自己人,就别再二殿下的叫唤了,听着怪是别扭。再者王爷身份金贵,更甚我这须有名分的皇子。”
闲事家常聊完,殿内烛火渐熄灭大半,翔书官不禁意瞥上眼刻漏,已到就寝时分。他瞧过坐在我身旁无声的两人,嘴角幻化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淡笑,“时候不早,打扰多时已显得我不识趣,再多做停留就是愚钝不解风情了。三位好生安歇,有事我们明日商议,我这就告辞了。”
徐培祥一箭步上前,尚未等翔书官起身他已到一侧躯身侍候。屋外雨声淅淅沥沥并未停歇,比之倾倒下的暴雨小了许多。徐培祥执起伞,扶着翔书官慢步离去。
送走主仆二人,我转身回到前堂只余寻思禅独在,影早不见踪迹。
我走到寻思禅身边,张望片晌,诧异道:“影不等我回来就独自去休息了?”
寻思禅垂眸含羞的点头,红烛光影映照在他脸上,赤绯晕色双颊,一肩随意耷拉的轻薄丝衣不知何时滑至半臂,水绿竹叶的丝衣更衬肤白如雪,若隐若现的锁骨甚是撩人mí_hún。稍瞧一眼,我顿觉口干舌燥,不由喉头一动,稍离开目光。
他注意到我的变化,略撩起耷下的丝衣,“影说他有些累,就不等你先自己回屋歇息了。”
“你呢?”我瞧他氤氲明眸,笑说:“今日属你应付的事最多,怎不跟他一起,何须等我。”
寻思禅烟视媚行地低眉道:“我想随你一同回去,免得你孤影只行,多孤单。”
牵起他微曲纤指的手,我淡笑拉着他往殿后厢房缓步而行,他紧张的血脉凝滞,指尖触及微凉。回到早时打扫出的里屋,瞧不见影的身影,想必是成人之美寻了别处安睡。
我越发觉得身后人拉着吃力,回首捏一捏寻思禅下巴,轻笑道:“从前你倒不怕。”春雨未消,倾洒在殿顶飞檐,雨水顺青瓦滴落,偶有溅落在寻思禅身背。我手腕一收力,他冷不防轻呼跌进我怀里,替他拍去尚未洇入丝衣的雨珠,“春雨寒潮,仔细着凉生病。”
寻思禅脸埋在我怀里,隔着单薄的墨黑锦衣,我依旧能感受到他热如炽火的脸颊。他声音细如蚊吟,“我不是害怕,久未亲近,我只是紧张。”
我搂着他一步步后退,嘴中不由噗嗤一笑,稍稍拉开两人紧贴的距离,只见他衣带松散衣襟散乱。我直视他的目光已然升温,含笑道:“我知道。”
春深帐里,粗喘相交的喘息,黏腻贴肤的热汗,却让人不觉着生厌。寻思禅白皙肌肤缀出片片红潮,比之满园□□的繁花簇簇似锦更胜娇媚艳美,这是难得一夜的放纵在夜雨春宵里。
次日清早东方尚未露出鱼肚白,雨终才渐渐消停。
我极轻巧的起身生怕惊扰身边的春闺梦里人,小心帮寻思禅盖上丝薄锦被,我随意伸手撩过件锦袍,粗略披上,在院落里醒神锻炼。
吱呀声惊破静寂的春早,影起的仍旧是那么早。他乍然瞧见我,眸中略有惊诧,“久别情迷,苏一如既往的那么克制。”
我轻揽他入怀,浅浅一笑,道:“既会生醋意,你昨晚装什么大方。”
他故意重重吐一口气,回眸皆是浓浓笑意,“反正结果终究是一样的,不如我先卖个人情给你,来日倘若我去讨情,你既不好回绝,我倒也不觉羞愧了。”
我摇头拿他没法,轻拍他双肩,上下连番打量,道:“许久没与你切磋过技艺了,不知你暗杀术可有精进。”又抬眼望天,时候尚早遂笑说:“要从我这讨情得凭真本事,眼下时候尚早,反正无所事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