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四处看了看,从地上捡起两根树枝,递给花满楼一根:“你用不用?想不惊动里面的人破阵,估计有些麻烦。”
花满楼伸手,却避过树枝,示意——我的扇子呢?
陆爷挠了挠头——回去再还不行吗,这样也有借口去你房间待一会儿,总不能就我一个人说了一大堆,你没什么表示吧?
花七少完全看穿这人的猥琐心思,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继续伸手——扇子还我,先破阵再说。
陆小凤无奈,只好自己把扇子乖乖地还回去,自己两手两根树枝,看上去真正是一点大侠风度都没有,简直像是半夜里来偷柴的小痞子。
花满楼飞身一跃,落于其中一棵大树的树冠之上,嘴角噙着一抹笑,乐得听后面那人唉声叹气。
也就是这两人武功高,轻功好,否则这十几丈高的大树,树干还光溜溜的,寻常功夫真不一定上的来,陆小凤看了看远处,漆黑一片,似乎对方还隐藏在更深的山谷之中。
连头顶的一轮圆月都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遮住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陆小凤想了想,这种深山老林里,地上一定都是枯枝落叶,让花满楼下去就算他耳朵鼻子再灵,也避免不了地会被绊倒。
花满楼竟然乖乖地回答了一句:“好。”
这让陆大侠有些受宠若惊了,本以为花满楼会不情愿自己小看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温顺听话,难道是刚刚被自己一腔真情感动了?这可得好好利用利用,于是刚刚压下的心猿意马又有些蠢蠢欲动,他忍不住踩着树杈往前倾斜了些,鼻子都快贴上花满楼的头发。
“你再不下去,天都要亮了。”花满楼及时挪步,粗壮的树枝纹丝未动。
陆爷一招得空,难免失望,提口气落在地面上,抬头看一眼稳稳立于树梢正向这里看来的人,又觉得满心欢喜——情之一字果然回味无穷,连失落都带着甜蜜的芳香。
古树间分出的小路很难走,陆小凤刚要朝着一个方向试试,眼前的树似乎都像换了个方向一样,明明刚刚还清晰的路已经不见踪迹,而移动的树木中,有那么几棵似乎与其他不同,隐隐的有微光透出。他摸着小胡子思量,果然是阵中阵,估计照着单纯破解幻阵的方法,一定会走到对方设好的陷阱中去,这出路必定有数条,只有一条才是通往后面的正确道路。
忽然,他抬头看了看还在树上的花满楼——这不就是现成的路引吗?
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小石子,他沿着花满楼所站的那棵树的方向朝着震门和巽门掷出去,果然一条小路清楚地出现在眼前,他没有叫花满楼,自己又一跃而起飞到不远处的另一棵大树上,以同样的方法打出去石子,果然也出现了另外的道路。正好遮着月的薄云散去,淡淡的月华流泻,两条小路交汇在树林深处的某一处,陆小凤心中一喜——成了!他摸出刚刚从花满楼折扇上摘下来的浅绿栈香,抬手一扔,稳稳地落在了那处交汇处。
“走吧。”他回到花满楼那里,言语里还有些可惜——扇子没了,现在连扇坠也没了,回去要找什么借口进房呢?
花满楼没说什么,握着自己底下空空的玉扇,跟着某个只顾着居心不良的人往前走。
他们沿着这条树下的路,阵法移动间,不断有光点在离这里不远处闪烁,陆小凤走出一会儿分辨不清,只好让出领头羊的位置给花满楼。
“依陆兄的本事,赶明儿都可以和司空抢饭碗了。”
花满楼也没直接点破他,轻笑着打趣了一句,循着自己新换上就丢了的绿栈香的味道往前走。
陆兄在后面闷头跟上——衰,真衰!有一个脑袋聪明鼻子还管用的心上人,自己以后想做点坏事可怎么办?!想想就忍不住眼睛酸。
不过事实证明,这种方法还是行得通的,不大一会儿,他们两个就走出了古木阵,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沿着山坡向上,一直通向山顶,恐怕青砂后人就藏在后面的山谷之中。
而留在唐门中的众人,此刻正面临着一项艰巨而悲催的任务——抓老鼠。
陆花二人刚走不久,暗卫找不到自己少爷,正抱头默默流泪,忽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丫鬟们的尖叫声,还不止一个,凄厉惊慌的喊声听着简直惊悚。
云伯在院子里和余喜下棋,别看余小喜看上去邋里邋遢无所事事,这一手棋艺差点把云伯惊得闪了老腰,此刻老人家正在抽着气心疼自己已经被攻陷了一大半的城池。
西门剑神不知道去哪里晃悠了一圈,现在还坐在房顶上看星星看月亮地拗造型,只不过剑神的眼睛好像出了问题,不时地往底下斜,似乎月亮和星星都落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下人们的喊叫声惊得余喜一跳,云伯趁机也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扑在棋盘上哼哼:“哎呀,吓死老人家了,都没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