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山门时,仍是回来那天的两位师弟值守,见了杨晟都惊讶道:“大师兄,你刚回来又要走?”
杨晟笑了笑道:“是啊,过些日子才能回来请你们吃酒了。”
那两名弟子见到秦霄竹,有些惊奇,道:“秦师兄也要一同下山?”
秦霄竹神色冷淡,只点了点头。
杨晟怕他们觉得尴尬,开口圆场道:“我与秦师弟一同去。”
其中一名弟子闻言叹道:“什么时候我们也能随师兄下山见识见识。”
杨晟笑着拍他肩膀,“下次定有机会。”
说完,杨晟与秦霄竹下山,已经有弟子将马给他们备好,两人一人一骑,朝着淮北去了。
一路上,秦霄竹并不怎么与杨晟交谈,杨晟心里也记挂着夏家之事,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秦霄竹自上入了靖云派的门之后,几乎就没怎么下过山,这一路走来,无论吃饭还是投宿,全是杨晟说了算,秦霄竹不会有一点意见。
有时杨晟问起秦霄竹对夏家一事看法,他也只是冷淡应道:“我不知道。”
杨晟颇为无奈,只好说道:“夏老爷子为人仗义,不知怎会招惹到这等恶人。”
秦霄竹却突然说道:“那雌雄大盗我倒是想要会上一会。”
杨晟心知秦霄竹此行定是冲着那雌雄大盗去的,不由暗自轻叹,劝道:“万事小心,不要大意。”
秦霄竹只是淡淡点头。
这一次不比那时带着展戎去天命谷,一路都是走的官道,也不必躲避官兵追捕,只过了三日,两人已经到了淮北。
一进淮北城门,杨晟便注意到来来往往多了许多江湖人士,那些手里握着大刀的、胸口肌肉贲张的,也不知是些什么来历,又是为何而来。
杨晟打马在前,秦霄竹紧跟其后,两人朝着夏府方向行去。
转过一条街巷,杨晟只觉得周围冷清了起来,抬头便见前面街旁朱红大门前高高挂着两个白灯笼,中间白纱挽起,一朵百花搭在了牌匾之上。
杨晟来过一次,那时还是夏邹化亲自领着他,他当时感叹夏府规模宏伟,夏家不但是武林世家,还是淮北豪绅。
杨晟下马,回身示意秦霄竹也下了马来,两人牵马缓缓走近。那朱红大门是开着的,门口守着一个小厮,十分年轻,他见杨晟与秦霄竹走近,躬身行礼道:“二位可是来拜祭我们叔老爷的?”
杨晟点了点头,“我们乃靖云剑派门下弟子,劳烦小兄弟通传一声。”
那小厮道:“稍等。”随即往门内走去。
片刻后,两人见到从内屋迎出一名容貌清俊的青年公子,他披麻戴孝,见了杨晟二人,拱手道:“恭迎靖云剑派二位少侠。”
杨晟还了礼,起身时问道:“阁下可是夏栩夏公子?”
那青年道:“正是在下。”
原来这青年人就是夏邹化的侄子,夏家满门被灭,就连丫鬟小厮也死得一个不剩,如今这屋里下人,也都是夏栩带着一起过来的。
杨晟与秦霄竹通报了姓名,又听那夏公子客套恭维一番,然后才朝内走去。
不过短短时日,整个夏家已经变得冷落凋零,前院内枯枝落叶满地,也无人有心打扫。杨晟二人随着夏栩走进堂屋,便见着里面整整齐齐放了十七口棺材。夏邹化连同妻妾子女,以及十一个下人,全部在这里了。
因为自事发至今已有些日子,所以屋内有了些味道。秦霄竹刚走近门口,便微微蹙眉。
两人还是上前,为夏家人上了一柱青香。
夏栩答礼之后将两人请到了屋外交谈。
杨晟问他:“此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雌雄大盗又到底是什么人?”
夏栩摇头,“此事说来话长,再过两日,叔父一家将会在东山下葬,我已广邀武林同道,到时共议此事。”
“东山?”杨晟道,“已经有许多武林同道来了淮北了吧?”
夏栩应道:“确是如此,许多武林侠士已经前来拜祭过叔父了。”
杨晟闻言,点点头,“那两日后,我与师弟会一同前往东山。”
夏栩拱手躬身,“我替叔父多谢二位少侠了。”
从夏家出来,杨晟与秦霄竹牵着马,缓缓走在淮北城内,秦霄竹道:“你该让他开棺验尸的。”
杨晟摇头,“不妥,我们论地位只是江湖后辈,贸贸然让主人家开棺,似乎显得有些冒犯。”
秦霄竹却是道:“那你如何能查清那雌雄大盗的武功路子,也说不定根本没什么雌雄大盗,根本是那夏栩谋害了自己叔叔一家,想要霸占夏家家产。”
杨晟笑了笑,“我们能想到,自然别人也能想到。夏栩广邀武林同道,定然有德高望重的信他不过,要开棺验尸的,那时我们凑个热闹就好。得罪主人家的事情,还是不要去做了。”
秦霄竹闻言,没有应声。
杨晟又继续说道:“我总觉得这夏栩不太简单,召集武林人士,共商夏家被灭门一事,又故意提到一对雌雄大盗,既然是盗,那恐怕是冲着夏家什么东西来的,而不单纯是冲着夏家一十七条人命来的。”
秦霄竹问道:“你觉得其中有诈?”
杨晟轻叹一声,“倒不一定有诈,我只是怕有人要挑起江湖的腥风血雨。”
秦霄竹看他一眼,“江湖大乱,未必不是好事,都说乱世才能出英雄,我倒是想见识一下这天下的英雄都有些什么本事。”
杨晟与秦霄竹一路,在淮北城内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