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明智的君主,除去要深谋远虑,同样也不能缺少敢于博弈的锐气。
“夏潜,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忍!”有人又开始说不应景的话。
对此,夏潜只是大方一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说着,便留下一脸不平的青涩走向帐外,正巧,看见青枫抬头看着漫天繁星。他心里有些奇怪,便踱步到青枫身边。
“陛下?”青枫没有想到夏潜在此时出现,手腕一动收起时常摆弄的折扇,“臣失礼了。”
“无妨。”夏潜摆摆手,浑不在意,他面无表情的仰起头看了一眼,“如何?可看出什么迹象?”
向来有夜观星宿一说,若放在前世,夏潜一定会笑着摇头,今世,却由不得他不信。
☆、五十六:百日行军,滞留溟水
青枫像狐狸一样笑,“陛下,您也知道,臣一向研究的是行军布阵,也算是兵家的弟子,这星宿一说,自然比不得周颐,将阴阳两学看的如此透彻。”
夏潜听了不禁失笑,这青枫无论在谁面前,说什么话,均是滴水不漏。他略微动了动眉毛,瞥了一眼青枫,“那你对此番变故有何看法?”
手中的折扇一扇,青枫慢悠悠的讲道,“兵家常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而此番征伐,陛下依旧认为还了解泗阳的王吗?”说着,他略微停下揣度夏潜的脸色,看他面色如常才继续道,“从溟水撤兵,到残杀我朝百姓,都与我们对祈皇的了解相违背。”
夏潜只是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虽说战场谋策均风云变幻,但他的此番行为,的确让我怀疑,只是我们的探子始终没有办法进入泗阳的内部。”说着不禁回过头,看了营帐内一眼,心里奇怪,要是以往,青涩一定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
又与青枫商议了许多,夏潜方才又回到营帐内,没想到的是,青涩正坐在桌案上,支着下巴一言不发,“在想些什么?”他觉得有些好笑,让青涩安静的想些什么实属不易。
“我只是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劲。”青涩听了挫败的趴在桌案上,“但又想不出,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你病了?”说着,夏潜走上前,还真伸出手摸摸青涩的额头。
“……夏潜!”他咬牙切齿的叫他的名字。
“别想太多了。”夏潜与他并肩坐着,拉着他的手轻笑,眼中十分坦然,“明日进军溟水,一切自见分晓。”
他说的每次,第二天进城时,所有将士不禁面面相觑,溟水城也是一座空城!夏潜不禁握紧了拳头,满腔的愤怒,立即下令要一队精兵攻泗阳的第一座城,无奈战士如何叫嚣,城内竟无人应战!
青涩听了这个消息后,一拍桌子大喊道,“我知道哪里不对了!”
夏潜被他吓了一跳,心中却划过一个清晰明了的想法,薄唇轻启,他冷声道,“兵贵胜,不贵久,一个精明的将领要懂得抓紧时机,如此一来,军心必然涣散。兵家也常言,宁可‘拙胜’,不可‘巧久’!”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青涩说着,心中也不禁一凛,“泗阳反其道而行,想要拖垮我军士气,便不战自败。”
他们对视一眼,便分别一脸凝重的转过头去。夏潜本有自己的打算,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见机先取,如此一来,他就只能处于被动的地位!
风景是从来做不得任何心思的,被敌国士兵肆意践踏过的溟水城,风景依旧美丽。只是路面上依稀可见残留的血迹与残暴的痕迹。青涩心中颇有感触,毕竟这是他生活了七年的地方,昔日的熙攘声犹在耳边。他忧心的看了看身边的夏潜,这几日夏潜夜不能寐,他自然是心疼的。
夏潜身着一袭白衣,一如既往的俊雅美丽,他望向溟水城的西面,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无妄崖,你曾经住过的地方?”他始终记得,青涩曾与他提过多次。
“怎么又平生想起它?”青涩心里也奇怪,抬手为夏潜拂去衣间的落叶,“你不是都想好了以后与我‘隐居’的地方吧?”说着,他自己先向往的笑了起来。
看着眼前分明又明媚的笑意,夏潜心中也多了一份淡然,“想去看看。”
“现在?”有人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如何?”夏潜眯起眼,笑的淡然。
既如此,青涩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虽说此时并不是游山玩水的时候,或者说,夏潜想要干脆做出一副对剑拔弩张形势不在乎的样子?
两个人分别骑着坐骑,哪想到夏潜似乎格外有心情,“比一次吧。”他说,长发迎风飞舞,脸部流畅的线条与嘴角完美的弧度让青涩不禁恍然,“看我们谁先到达无妄崖。”
“输的人如何?”青涩勒紧了缰绳,势在必得的笑意使得整个人越发的肆意与鲜明。
“任凭处置!”二人相视一笑,均是胜券在握。
一黑一白两匹汗血宝马几乎同时冲了出去,驾驭他们的人自然心绪高涨。衣摆联袂风扬,随着缕缕青丝。这一刻,他们完全忘记了国家,只肆意的与身边的人领会着天地间自由的气息。他们几乎同时
抵达了无妄崖,顾名思义,这里是一处绝壁。只是没有想象中的凄凉,他们拉着手,停在悬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