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这回顾不得好笑,眼睛一亮:“棺材!”
棺材。
王怜花还专门有一家王记棺材铺。
棺材铺能遮掩地下密室,棺材能装莫名其妙的死人。却还有很多其他的用途。
比如,装金银,装珠宝。
从大漠到中原,何止千里迢迢。金银珠宝都装在棺材里,简直比请了天下名望最高的镖局还要可靠。谁会去打劫棺材呢?就连入关隘,进城门,守城的官兵都会连孝敬也不要,躲得远远的,以防沾了晦气。
这岂非是押送的最好方法?
当然,除此以外,棺材里还能装人。不止能装死人,还能装两个大活人。
只不过,两个大活人绝对没有一个死人躺的舒服。
装满金银的棺材极为沉重。十几口棺材被放在木板上,由骆驼在前头拉,三四个人在后面推。这种行进方式,比起车马运载,速度虽慢,胜在重量分散,不会动不动就陷入沙中,反而节省了不少人力。
只是沙面上并非像一眼望去那样都是平坦大道,动不动就出现被风暴卷来的碎石枯枝,坑坑洼洼的连带着木板上的棺材一起一颠一颠。
看不见外面,一次颠过之后也不知道下一次会在何时突然再咯噔一下。不但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翻江倒海,一颗心还得时时不上不下的提着。再加上棺材内空间狭小局促,只靠着棺盖上硬凿出来的一点缝隙透气,呼吸很是不畅。时间一久,沈浪倒还好,自由养尊处优的王怜花却受不住了。
“喂!沈浪,你……你过去一点……”王怜花压低的声音里间或夹着一声轻吟。
“别说话。”
棺材里立刻又没了动静
两人本来面对着面躺着,即使不说话,呼吸也会喷到彼此脸上脖间,连带着人心里也痒起来。
王怜花本来正在费劲的凝神调息,一注意到这点,不知不觉的,心神渐渐转到了别的上面。头一侧,往沈浪耳边吹了口气。
“安分点,乱动什么心思!”不知是不是声音压的久了的缘故,沈浪说出来的话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暗哑。
“我哪有动什么心思了?”王怜花话说的无辜,颇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可微微上扬的语音却如梦呓一般痴痴醉醉,让人无端心头一跳。
沈浪却非但没有再说话了,连呼吸声都轻缓的几乎听不出来了。
“木头!”王怜花恨恨的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扶着棺壁的手恨不得立刻变作一只猫爪,往沈浪脸上狠狠挠一下,看他会不会还跟木头一样不出声。
棺材下的木板似乎又卡住了什么乱石,猛然一颠。正在腹诽的王怜花顿时来不及稳住身形。眼见身子失了平衡,急忙伸手往沈浪身上一撑。
沈浪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你个小魔王,往哪里撑!”
王怜花似愣了一瞬,随即哧的笑出来:“口是心非的家伙!还说我?这明明是你的心思么……”
盖得严严实实的棺材里,本就闷热非常。温度忽的愈发高了起来。
棺材外,风暴的肆虐已过,天色放霁,一轮红日将落,将无尽荒漠染上一层艳丽的霞光,犹如情人含羞带娇的脸颊,尽显风情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章……确实瘦了点……还没到中原……【低头对手指】这是春节长假后的工作日+极其麻烦的老板的后遗症【摔!】圆月下一章回中原码得肥一点,补回来好不好?【歪头】送上打情骂俏,不对,额……动手动脚?棺材一物,真是妙用无穷啊~
☆、真相大白
深夜,中州仁义庄。
风檐曲廊,长阶迂回,院落深深。
西面最里的一重院落中,寂无人声。里面花厅门窗紧闭,仍锁不住淡淡的药香四溢。
花厅上,十几具黑漆漆的棺材一字排开。前两具棺盖掀开,珠光宝气逼人。
一张坐塌,位于花厅上首主位。一个面色枯瘦蜡黄的老人,拥被而坐,好像根本没看见面前这些难得一见的财物,目光只一直盯着垂在自己面前的白发。良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哎,老夫自喻‘天机地灵,人中之杰’,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那柴玉关摆了一道!咳咳,现在要那么多阿堵物又有何用!”他情绪激动起来,猛然一捶床榻,激起一阵天昏地暗般的咳嗽。
“事到如今,大哥多想无益。没了这些金银,仁义庄又要如何维持?”长身玉立的“不败神剑”李长青站在第三樽棺木前,一双白如莹玉的手掌微微一抬。“bō_bō”几声,棺盖上的铁钉纷纷弹起,“至于那柴玉关……活人我们尚且不惧,死了,还不是任我们摆布。”又一个棺盖应手而起。李长青缓缓拂过里面的金银,从容的仿佛是在挥洒一副上好的水墨山水,奕奕有神的一双眼里精光四射。
缠绵病榻的齐智咳喘稍缓,又道:“柴玉关此人最喜穷奢豪显,卷走各派的秘籍藏宝,即使他武功大成,也不会丢弃毁去,这些东西……”
“可恨那快活王的居所,被王怜花那小贼白白炸毁!”满堂金玉,金不换独眼里的贪婪之色竟比珠光更甚。奈何眼见李长青掀开棺木的架势,他是万万难敌的。只能心痒的连连搓手,还不忘将王怜花牵扯进来。
李长青看了他一眼,斜飞入鬓的双眉一抬:“金大侠若想上我们这条船,就该管好自己这张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不要搞错了。”
“是是是,”金不换被他波澜不惊的目光淡淡的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