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遍身裂纹,却仍然完整,除了最大的一颗缺了一块之外。
手指抚过最大的那颗,眼神忽然一跳,赭褐色的球身上,原来缺失了一块的那条弯曲裂缝,竟然被一条绿色半透明的东西补上了,补上去的东西硬硬的,看不出材质,却弥补得严丝合缝,像是定做的一般。
手指在上面抚过,眼神有些发愣。
“那天你扔了剑,就看你把这东西取出来握在手中,应该是对你很重要吧。”面前的人轻咳了一声,“这两天你一直在睡,我看上面缺了一块,正好整理背包的时候,找出块去年回来的时候在掬星崖上摔破的啤酒瓶碎片,比了比刚好,就顺手补上了。”
齐铮越讪讪地解释着,却发现叶灵川忽然抬头紧紧盯着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激动,他紧张起来,“抱歉没问过你的意见,你要是不喜欢,我把它拆下来就是,下次找块上好的翡翠,或者玛瑙补上去,要不你喜欢这样缺着也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观察叶灵川的脸色,却根本不见他以为将要来临的责难。那双蓝色的眸子深深地凝视过来,眼里滚动着难以言传的情绪,渐渐地又蒙上了雾气,好半天,才看到他垂下视线,轻轻地道:“不,不用,这样就挺好……刚好。”
叶灵川低垂着眼,修长的手指一遍一遍地抚过补着的地方,绿色的玻璃嵌在赭褐色的琉璃球体上,像附在心上的一道灵光。
齐铮越放下心来,咳了一声,搓搓手,“那,灵川,你看,我们是不是……”
“什么?”面前的人飞快地抬起头来,眼里闪着的根本是称得上温柔的光。
“……”这样子坦率的问话反而让自己那点儿小心思难以说出口了,齐铮越瞪着眼睛,张口结舌,心里居然升起一种罪恶感。
“呃……我是说……”他舔着嘴唇看着面前那张美玉般无暇的脸和玉白的颈项,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对了,”面前的人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看着窗外,“你说天漠和谢晓,一起穿到临城去了?”
“是啊。”齐铮越看着叶灵川担忧的眼神,一颗心渐渐往下沉,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提到炎天漠那个家伙,不会这东西是……
他不会是给炎天漠那家伙做了嫁衣裳吧?
想到这里心上涌上一股邪气,“你为什么总是记着炎天漠?他……”
“他从小无父无母,十五岁就跟着我,我曾经答应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抛弃他,可是现在……”
这么说把炎天漠踢去临城倒真是做对了,不然这家伙还真是难缠,齐铮越在心里做着炎天漠跟着叶灵川的时间与自己跟叶灵川相交时间的对比,得出一个极其劣势的结果,面上却依然表现出一脸的宽慰,“放心吧,临城可是那……法治社会,谢晓不是什么坏人,炎天漠又有一身武功,肯定不会有事的。”
“嗯。”叶灵川低下头,对炎天漠再是放不下,现在也只有这么想了,但愿在那个世界,炎天漠也能找到自己的人生。
“那……灵川……”齐铮越咽了口唾沫,看着叶灵川的侧脸轻道。
“还有泠月漱雪,”叶灵川又看向窗外,“她们虽然是我父亲派来安插在我身边的耳目,可毕竟也在我身边照顾了那么久,我……”
好不容易打发了青梅竹马的炎天漠,竟然又来两个貌美如花的贴身侍女,齐铮越的心都要滴血了,叶灵川,你究竟还有多少男男女女让你放心不下?
面上却还是一贯的体贴宽怀,“放心吧,那两个小妮子施毒用药的本领,虽然加起来也敌不过半个林隐尘,不过要在这个江湖上安身立命,却是绰绰有余了。她们也不能在你身边呆一辈子,总要嫁人的,可别误了她们。”
叶灵川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人各有命,自己的路总是要自己走的,谁也替不了半分。
山野古道上,两个绝色女子迤逦而行,一个绿衣,一个紫衣。
绿衣女子脸上凝着一层淡淡的轻愁,看了身边的紫衣女子一眼,后者眉宇间却是一派从未见过的轻松淡然,她嘴一撅,道:“公子被齐铮越不知道带去了哪里,你我都看得出来,掉下山崖的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只有炎天漠不知道……灵栖宫也散了,这回不能再瞒着王爷了。”
“难道你想回去禀报他?他连亲生儿子都能这样利用,还会在乎你我吗?”紫衣女子原本总是凝霜驻雪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灿烂笑意,看得绿衣女子几乎呆掉。
她转身握住绿衣女子的双手,“我们走吧,离开这里,远走天涯,凭我们的本事,要过上悠闲日子总是可以的,也好过这般刀头舔血不知何处是尽头的厮杀。”
风里传来两个女子清亮的笑声和呢喃的语声,为秋日的山野平添了几分旖旎风光。
二十一世纪,一座大楼里一个房间的床上,身材高大健硕的男子顶着一头的沉重睁开眼皮,视线里一片白,他想了好半天都分辨不出自己所处的地方,“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耳边响起一道得意到夸张的声音,一张带着同样得意到夸张的笑意的脸出现在眼前,“这里是我的时代!欢迎你,我的副宫主大人!”
“什么?!什么你的时代,快说这里到底是哪里,不然我杀了你!”男子怒目而视。
“好啊好啊,尽管来呀!谁怕谁?!欺压了我三年,现在也该是还我的时候了!哼哼,明天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