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挑眉,终于转头看向靳尫:“臣妾歹毒?”她反问,脸上竟然还是带着笑意的:“那陛下您知道,是谁将臣妾变成这幅歹毒的样子的?”
她从软塌上起身,低头一寸寸整理自己身上的衣裳,道:“臣妾从十三岁那年开始便心慕陛下,十五岁入宫选秀,可是您……”她转身,看着靳尫:“您和谢明仪那贱人不顾宫规私下见面,后来甚至做出那等肮脏之事…只可惜啊,您有心想娶她做太子妃,谢家那群乱臣贼子却不想要您这个女婿,不过好啊好啊,他们反了才正好!”
靳尫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发疯癫狂,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而不是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妻子。
皇后笑了一下:“我知道,靳长安那贱种就是谢明仪的种,对吗?当年谢家那些死士从刑部大牢里救出她,她却实在太蠢了,竟然又和那些死士走散了,我发现了她,抓住了她,卖到青楼里去……”
靳尫闻言再忍不住内心的狂怒,上前狠狠甩了皇后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没有打懵皇后,却让她低低笑出了声:“成王败寇,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再怎么歹毒,谢明仪再怎么纯洁,最后进东宫成了太子妃的,还是我啊……”她慢慢转过头,笑盈盈的看着靳尫:“陛下,和您在一起的,是我啊!”
靳尫胸口一阵血气翻涌,喉间腥甜几乎要涌出来,他咬牙忍住了,切齿道:“是你又如何,朕从来没有爱过你这个疯女人!”
皇后却笑了:“我知道我知道……陛下不爱我,你爱谢明仪那个贱人,这么多年,我为你打理后宫,也仅仅只能得到几句不痛不痒的称赞而已,甚至后来我因为带坏了长荣,连不痛不痒的称赞也没有了……”她仰头,几乎要笑出泪来:“我知道!不然,您以为我是怎么疯的?我就是被你们逼疯的!”
她说完便癫狂的大笑起来,笑声从宫殿内传到宫殿外,靳尫不住摇头,再也不想跟她多说:“王玉微,当年你害了明仪,朕看在长缨的面子上没有惩处你,却没想到你贼心不死,又想害长安!你德行如此有亏,简直不堪为后!”靳尫说完看着皇后冷冷一笑,转身就要走出宫殿。
他背后皇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更好笑的事情,笑嘻嘻道:“陛下啊陛下,你那么喜欢靳长安,你可知道,靳长安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
靳尫往外离开的身形一僵。
“当年我捉住了谢明仪,又派侯府家丁去夺了她的贞洁……你以为靳长安是你的孩子,错了错了!他只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贱种而已!”她哈哈大笑,颠三倒四道:“当初被奸的时候,谢明仪还哭着叫陛下您的名字呢!只可惜只可惜,陛下你那时候不知道在哪里喝闷酒……”
噗----
皇后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身形僵直,瞪的极大的眼中倒映出前方靳尫的身影,那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蓦然喷出一口鲜血,轰轰烈烈的就倒了下去。
.
靳尧马不停蹄的进了皇宫。
靳尫的寝宫外乌压压跪了一大片人,殿内六部尚书左右丞相甚至连兵马元帅都到了,谢盏靳长缨和皇后跪在最前方,听靳尫说话。
“长缨……长缨的封地,就按照之前说的,给到云南去……”龙榻上靳尫气若游丝,脸色苍白的如同鬼魅。
靳尧心里一惊,也没想到靳尫竟然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忙走上前在靳尫塌前跪了下去,靳尫也看到了他,转头对他笑了一下:“尧儿……”
靳尧眼眶一热,伸出手去握住靳尫的右手:“皇兄。”
“尧儿,这么多年,是皇兄对不起你。”他一笑,道:“朕留不住了,只盼着你安好,也替我多孝顺母后,便封你做镇北亲王,封地就在……就在北疆六州,以后……”
他喘了一口气,而跪在床前的谢盏闻言身形一颤,深深的低下头去。
不料靳尧却忙上前,道:“皇兄!臣弟、臣弟不去北疆!”
靳尫一惊,竟连气也不喘了的看着靳尧:“你不愿意去北疆?”
“臣弟愿意留在京城辅佐新帝,还望皇兄收回成命!”
他话音刚落,谢盏便膝行到了他跟前,道:“父皇!昭王叔文才武略,儿臣也希望他能留在京城辅佐儿臣!”
卡卡同时道:“宠爱度四星级。”
“……口嫌体正直的小傲娇!”
说什么不要本爸爸负责,还不是乖乖涨宠爱度了!
床榻上的靳尫看看靳尧又看看谢盏,一时间竟然有些懵,却下意识道:“既然如此……”
一个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一个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他从来不会拒绝他们的请求:“既然如此,尧儿就留在京中……”
他到底不放心,眼神示意王德顺将东西拿出来,王德顺忙躬身上前,将怀里的两块牌子递给靳尫。
那是两块金牌,靳尫将他们分别交给了靳尧和靳长缨,对谢盏道:“这两块免死金牌是朕给昭王和威王的,日后不管他们犯了什么错,只要亮出这两块免死金牌……长安……”
谢盏郑重点头:“儿臣定不忘今日父皇所言。”
靳尫欣慰一笑,视线在殿中又绕了一圈,张嘴想说要废掉皇后的后位,却看到了泣不成声的靳长缨。
他一顿,伸手摸了摸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