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焱马上跪下:“师尊,此事与师弟无关,都是我一人做的,还请师尊责罚。”
谢凌鸢完全不知道炎墟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无声无息,全无感觉。他一直专注听兄弟二人说话,这会儿回过神来,倒是感到身边人的愠怒。他循着声音走到炎墟面前,俯身跪下拜倒:“贱奴谢凌鸢,承蒙阎王爷开恩,得以侍候煜熠宫门下,拜见宫主。”
炎墟不屑地冷哼一声:“生前就是个妖孽,死了还是个祸害!”
谢凌鸢感到炎墟心中看他不起,不过他生前受尽冷漠白眼,倒是满不在乎。他现在是个鬼囚,知道自己的身份。炎墟不说,他便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也不多说半句。
炎墟目光扫过炎焱,缓缓的说:“责罚?你都已经自甘堕落到这低级洞府里吃糠咽菜了,我还能如何责罚你?”
他瞥了一眼谢凌鸢,走近炎焱,闭目掐了一个诀,那销魂锏便已握在手中。
炎焱一惊,跪着挪到炎墟面前,磕了一个响头,哀求道:“欺瞒师尊是弟子不对,弟子愿意承受任何责罚,只是谢…这鬼囚本想灰飞烟灭的,是弟子硬要将他救下,还请师尊饶了他罢!这销魂锏,弟子愿替他承受!”
“炎焱!”
炎墟怒极,“你倒真是鬼迷了心窍!这么多年了,你都给我反省了些什么?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诶诶诶,好师尊,消消气,师兄一向最敬重您了,他不是那个意思,是吧,师兄?”
炎灼见炎墟怒气冲冲,便站起来跑到炎墟面前,抱住炎墟的胳膊蹭了上去。他是炎墟的关门弟子,年纪尚小,虽从小调皮,没大没小,但聪慧可爱,因此炎墟一向对他宠爱有加,加上他相貌又神似逝去的大弟子炎炀,炎墟对他称得上是溺爱了。
“师兄他就是个榆木疙瘩,你生他的气还不是气着您自己?”
“哼,你师兄还知道给我跪下谢罪,你怎的不给我跪下!你还有脸在我这给他求情,我还没抬手呢你倒自己把脸蹭过来找扇了!从今天起你给我待在自己的洞府中闭门思过,没我的允许不得出来!”
炎灼正还想说什么,炎墟瞪了他一眼:“没听见我的话?还不回去给我面壁思过!”
炎灼撇撇嘴,给炎焱使了个眼色,又在炎墟背后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便灰溜溜地走了。
谢凌鸢还跪在地上,炎焱说的一字一句都刻在了他的心里。他自嘲地笑了笑,活着的时候没被人好好爱过,萧岩虽然爱他,但毕竟不懂怎么爱他,死了做了鬼,倒是被一个木头爱得死心塌地的。而且开了这冥瞳,谢凌鸢知道,炎焱对他没有那种yù_wàng,他就是单纯地喜欢他,傻子似地喜欢他。还面具师呢,连装都不会装。谢凌鸢第一次觉得,他好像感觉到了幸福。
炎焱跪在地上求炎墟放过谢凌鸢,炎墟越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就越来气,也不想理他,扭头便走到谢凌鸢身边,拎起谢凌鸢的领子,一道白光闪过,便都消失不见了。
炎焱顿时慌了,他知道自己的师尊嘴上从不饶他,但心中却对他关怀备至,那冥瞳能助他度天劫,师尊这是要对凌鸢做什么?凌鸢乃冥瞳之灵,师尊要取冥瞳难道要拿销魂锏杀了他吗?不行,无论如何都要救他,他炎焱活了快一百年了,从不知情为何物,直到遇见那人,在泥泞中可怜巴巴地挣扎,他就是想帮他想救他。他帮那人生前造过无数个面具,他看着他迷失惆怅,看着他执迷不悟,看着他毁灭自己,他心疼却无能为力。直到他知道那人长生烛将熄,他知道那人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那时候自己就能见到他了,他一边欣喜能见到那人,一边又懊恼自己的自私。终于等到这一天,便求着炎灼来帮他看着赤枭,他道行低微,还得求炎灼给他张通行地府的行证,他本只想远远地看一眼,看他堕入轮回重新做人,哪知道那人罪孽深重,竟要被灰飞烟灭。那销魂锏击出时,他只想要奋不顾身地救他,正要扑出身去,他看见谢凌鸢体冒异光,就知道谢凌鸢冥瞳已开,煜熠宫的人能分辨出这冥瞳之光,炎墟千辛万苦要寻冥瞳之灵,整个煜熠宫都知道冥瞳为何物,炎焱一时心中有了计较,便救下了谢凌鸢。
吹了一声口哨,一只巨鹰便停落在炎焱面前。那鹰遍体赤红犹如烈火,唯有头顶一抹金色耀眼夺目,目光犀利,仿佛能划破苍穹。
“好赤枭,快,快带我去师尊的洞府!”
赤枭伸头在炎焱手掌中蹭了蹭,让炎焱坐到他的背上,一声长啸,向着天际飞去。
第3章 成全
三、成全
炎墟一把将谢凌鸢扔到地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副不男不女的妖媚样子,焱儿到底为了什么,鬼迷了心窍,当年竟毁了自己的灵丹救了你这么个祸害苍生的东西!你可知道,焱儿多有慧根,凭他的修行,度了那百年大劫本不是问题,我只等他青出于蓝修得正果。可他现在呢?就是个低级鬼役,连恶鬼都能欺辱于他!你这个妖孽,你把我的焱儿毁了!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谢凌鸢噗嗤一笑,继而哈哈笑个没完,直到炎墟一巴掌扇过来:“你笑什么?不信我杀了你?”
“哈..哈…我为什么害怕?炎宫主,您又不会杀我。”
谢凌鸢偏头转向他,勾唇一笑,:“我为什么笑?炎宫主,您这煜熠宫上下,不都是面具师吗?我听炎焱跟阎王说,面具师不是炼造嘴脸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