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该是反过来的状态了,你该,去相信他,并且让他知道,你相信他。”
——
是啊,那时那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没能反应过来,还需要旁人来指点。
我得先学会相信他。
只是时间这个鬼怪,哪会便宜人,哪会便宜我们,哪会给我们来得及反悔和反应的时间。
它拉扯着我们一刻都不停歇向前跑,硬生生的掰过我们要向后张望的脑袋,不给我们一点喘息的余地。
是夜了。
廖温桐已经熟睡,尽管我现在是多么的不希望他是在睡觉,我宁愿他不眠不休的和我彻夜长谈,和我聊一下没有我的这几年他的点滴,从每一天发生的鸡皮小事开始说起。这样,我们又可以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一天。
虽然这样不利于他的健康。
今晚没有月亮,夜光却亮,我借着这光细细打量廖温桐,尽管这个人的容貌就像小时候我们一起背过的唐诗一样烂熟于心,但是啊,他比诗更美好。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嘛,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真的是……委屈你了。
如果可以……啊不,是一定可以。
我一定要用余下的后半世无与伦比的去补偿你。
——
一夜无眠,天才方亮,我就叫了温桐起床。
我叫了好久才将他叫醒,他一副无意识的样子给我胸口压了块石头,一瞬间闷痛。
我狠了狠心,接了点冰冷的凉水给他洗把脸。
此时不过才四点。
“翰宇我好困啊……”
凉水起了点作用,总不至于让温桐看起来那么迟钝。
“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
好不好啊,我们去看日出,去看太阳是怎么升起来的,去看看它初入这一方世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
秋天的海边很冷,幸亏我给廖温桐多包了几层,现在是六点,沙滩上一个人都没有,我带着廖温桐找个沙子平坦的地方坐下来,静静地等太阳出来。
潮水经过了一晚的退落,停在了最低的地方。此刻正借着天边的鱼肚白一点一点的上涨。
海浪一波一波的扑向我们,还未触及到我们时又挽留不得的远离我们。
廖温桐靠在我的肩膀上睡了,我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眶里往下掉,我小声且缓慢的叫温桐的名字。
廖温桐……廖温桐……
可我重复了几十遍,温桐都没有回复我。
鱼肚白开始被海的那边冒出来的金光向上推,直到把它推成灰蓝。
我把脸埋在肩头上让眼泪浸在衣服里,吸吸鼻子,把廖温桐晃醒。
“……”
他双眼挣扎开,里面还是一片无神。
“温桐,太阳出来了……”
太阳出来了,我的廖温桐还是我的廖温桐。眼睛,耳朵,嘴巴,那么只是他在我耳边沉睡而发出的呼吸……都是我的廖温桐。
余生,我不会让你的双眼无神的。
我会让太阳每一天都在你的眼睛里升起。
什么抑郁症,什么嗜睡,什么与我们的幸福无关的东西。我要建起城堡,将它们全部隔绝在城墙外。
温桐,从一而终的陪着我。
我拉起他没有带戒指的右手,幼稚的用我的小手指去够他的。
那拉钩了。
你要从一而终的陪在我身边。
——
“你不用上班了嘛?”
看完日出,我带廖温桐在海边的小餐馆吃了早饭,他没吃多少,这让我很不开心。
我给他擦擦嘴巴。
“最近我都闲下来了,陪陪你……”
他似是明白了,也不与我多争论了。
“你还困吗?”
“不困了。”
“吃饱了嘛?”
“嗯。”
“可你吃的很少。”
“……”
算了,我看他一脸茫然又委屈巴巴的样子,不忍再多强迫他。
——
“温桐,你想去哪里看看嘛?”
回家的路上,温桐没有再睡觉,这让我的心里稍稍得到了点安抚。
“什么?”
他刚刚很专注的在看沿途经过的事物,听到我的问题不免的一愣。
“我带你出去散心啊,你想去什么地方玩,国内还是国外的,或许去国外我们还可以把结婚证领了啊……”
他被结婚证这个字眼嚇的耳朵一红,立马就低下了他的小脑袋。
“都…都可以……”
一大早的阴霾全部退散,刚到家我就带他打包行李。
直到到了机场我们也没有决定要去哪儿。
该去哪呢,管他呢,只要是和我爱的人在一起,去哪都好。
——
问了问最近的国内航班,我就带廖温桐来这了,因为短期内也办不来签证,只能在国内。
不过来了之后觉得还不错,谁说国外的风景如画,明明国内的每一处的风景都不逊色国外的。
这地方有山有海,天空也是湛蓝的,没有城市的雾霾和尾气,这里的空气都透着新鲜。
但这是个小地方,除了景色就没有那么值得参观的地方。
我定了个酒店,阳台外面就是海,坐在床上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听到海浪向前或退后的声音。
只是,廖温桐又睡过去了。
我无奈笑笑,他这次是应该不是因为嗜睡,是真的累着了。
我刚刚和杨灵通了个电话,杨灵说如果严重了要进行药物治疗了,被我拒绝了。药物都有依赖性,我不想廖温桐靠药物来维持自己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