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榣轻轻一笑,示意应泽到院子里说话。
应泽转头看了眼房间,木榣轻声道:“放心,你们走之后我加强了院子里的结界,初七不会有事的。”
对于木榣的能力应泽是十分放心的,两人来到院子里,应泽扶着木榣让他坐在石凳上,问:“就你一个人来?初一他们呢?”
木榣笑笑没说话,他干瘪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地府之行不顺利?”
“人已经带回来了。”应泽沉默片刻,道,“四宝已经集齐。”
“什么?!”木榣惊骇,半晌后才回过神,脸上仍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那、那龙牙呢?”
“地府抓走赵贤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逼出龙牙。”
听应泽这话,他早就知道龙飞白是龙牙。实际上,从地下室出来之后他就什么都知道了。包括己琴就是太子长琴,木榣则是帝屋一起修炼成仙的伙伴以及四宝的真正用处。
“怎么会……”木榣喃喃,“大封完成后龙牙元神随即坠入轮回,他与你们不一样,到如今已经经历了十次轮回,不应该这么轻易被唤醒才对。”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应泽微微皱眉,“或许四宝之间能相互吸引,其余三物与他引起共鸣,唤醒了他的记忆?”
“就算是这样,那其他三件宝器也必须经常出现在他身边才行。可百年前帝家惨遭洗劫之后几件宝器下落不明,怎么会引起共鸣?”
应泽看着木榣:“如果有人刻意为之呢。”
木榣一怔:“你的意思是……”
“如果有人早集齐了其他几件宝器,将其长期置于龙牙身边,就为了唤起他的记忆。”应泽的眼神变得很深,“这从一开始就是被设计好的,就等着我们跳入圈套。”
木榣完全愣住了,半天才说:“可是四宝本来就要集齐,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解开大封。就算有人刻意为之,也不能说……”
“木榣,当年的事情你不觉得很蹊跷吗?”应泽眯了眯眼,“地府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九天降下天雷的时候对帝屋动手,这不等于是将自己暴露在九天眼里吗?可他们偏偏这么做了,为什么?”
“因为、因为人类死了太多,帝屋没能……”木榣磕磕巴巴,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他很清楚整件事情的先后顺序是讲不通的。
但如果不这么想,事情会更乱。
应泽道:“先是地火肆虐,作为昆仑之灵的帝屋受人间祈愿出手灭火,可正巧那天九天降劫,帝屋腹背受创因此没能护住人间,被九天怪罪,原本只是九道的天雷变成了八十一道,若不是我插手,他已经魂飞魄散了吧。”
“是这样没错。”木榣眼神痛苦,帝屋为深信着他的人们付出了所有,最后却仍然被他深爱着的人们背叛了。
应泽双拳紧握,强压心中的愤怒,道:“你再仔细想想,人间传出怨咒,开始不相信帝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地火马上要被扑灭的时候。”
“这就对了,既然人们祈求的‘神迹’已经出现,为什么还会出现不相信神的声音?”
木榣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应泽表情冰冷,声音充满了恨意:“有人在故意破坏,明明地火已经有了被扑灭的迹象,但死去的人却更多了,不相信神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这不符合常理!”
“是地府的人!”木榣瞪大眼睛,“他们收走了不该死的人的魂魄!”
应泽冷笑:“不只是这样,这场地火偏偏选在了帝屋历劫这一天爆发,也太蹊跷了。”
木榣沉默了,山川海河自有它们运转的法则,就算是女娲娘娘也不敢随意扰乱。但这都是基于“道义”上的克制,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人会不顾天下苍生随意破坏法则。
可这是为什么呢?就帝屋那极淡的性子,绝不可能有仇人啊!
“他们是想借帝屋之手让我死。”应泽冷不丁冒出一句,语气阴森冰冷,犹如冬日最冷的风,让木榣打了个寒颤。
“谁这么恶毒?”
应泽转眼看木榣,答案呼之欲出。
他们在院子里谈得专心,只想着要防止敌人进犯却没考虑拦住自己人。
杜平舟早在应泽跟他说话之前就醒了,魂魄苏醒之后他身体好了很多,虽然有脱力的现象,但恢复速度比以前快很多。
所以,应泽那些颠三倒四的纠结心事被他一字不漏地听了去,同时更坚定了他要去北边屋子看看的决心。
估计是怕谈话声影响到他,木榣设置的结界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因此杜平舟从房间出来并没有惊动谈话的两人,很顺利地来到了北边的屋子。
虽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除了第一天检查房子的时候,杜平舟再没来过院子北边。他知道一进门就会看见一道巨大的屏风,上次来的时候他还特别注意了一下。但今天进屋,那道屏风还在,却被人从中间打开了,露出黑洞洞的入口。
杜平舟踟蹰片刻,果断沿着通道往里走。穿过暗门,踏上楼梯,一瞬间杜平舟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脚下闪烁的黄绿色光,他会有种迷失在黑暗中的错觉。
沿着木质的台阶走了一会儿,他脚踏上了坚实的地面。左右看看,眼前依旧一片漆黑。杜平舟在墙壁上摸索,寻找是否有电灯开关。
忽然间,他身后的楼梯发出黄绿色的光,这光像火,瞬间变蔓延到整个楼梯。曾经出现在应泽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