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修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勉强压低了声音道。
“……”
一阵难耐的沉默几乎逼得白敬修理智濒临崩溃
突然间,白敬修觉得自己耳边一阵轰鸣,仿佛一瞬间全身所有的血液都被抽干了。捏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没有一丝血色。
“依夏死了”“你、你说什么!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骆依夏死了。他,死了。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修远的声音听上去严肃而冰冷。
“怎么会……他怎么会!……”
一旁的尉迟兰心见白敬修脸色突变,担忧的望着他。
“依夏爱你,从头到尾他只爱你一个人,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你的替代品而已。所以——他不能接受你的订婚,他自杀了。就在昨天晚上,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药,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气息了。”
顿时白敬修手中的戒指倏地落到了地上,金属撞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惊得众人一脸迷惑。他踉跄了一步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尉迟兰心伸过手来扶他却被无情的挥开。
“他在哪里!依夏现在哪里!”
“此刻,他就在我身边,如果你想见他最后一面就回白公馆来。否则20分钟以后这辈子你都不要想再见到他。”
说罢,白修远挂断了电话。
白敬修一把将手机狠狠的掷到地面上,刹那间那只手机粉身碎骨散了一地。吓得尉迟兰心战战兢兢的缩到一旁。
白敬修闭上眼睛收敛了怒气,转过身对着自己的长辈以及尉迟董事长夫妇郑重的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不能和尉迟小姐订婚。”
“你这混小子在胡说些什么!”尉迟董事长闻言气的发抖。
“敬修,你发什么疯!”白琴冷眼瞪着自己的侄子怒道。
“敬修哥哥……”
尉迟兰心泪汪汪的看着他,不敢置信的摇晃着脑袋。
白敬修望了尉迟兰心一眼,道:“我要说的话还是跟当初一样,我爱的人只有骆依夏一个,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说罢,他毫不留恋的朝着大门口狂奔而去全然不顾身后的那一干众人,一束胸花从他的口袋内掉下来,花瓣散落了一地。
望着屏幕中混乱的场面,白修远靠在沙发上放声大笑起来。阴寒的笑声在这栋凄清的大宅内久久回荡。
良久,他收住狂狞的笑脸,俯下身,指腹轻点骆依夏的唇瓣,柔情似水的目光与他方才的阎罗之姿截然不同。
“睡美人,你的王子就要来了。好戏开场了。”
白修远临窗而立,身旁湛蓝色的法兰西落地窗帘随着微风轻轻拂动。杯中的咖啡已经失去了温度,只余下苦涩的清香袅袅的弥漫在清冷的空气中。
屋外传来震耳欲聋的机车引擎的轰鸣声。循声望去,白敬修一身银色的西服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原本上过发胶的黑发被吹得没了形状,只是恣意的在风中猎猎飞扬,硬朗的俊颜紧崩着,苍白的看不出一丝血色,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犹如猎豹般透出凌厉的光芒。他驾驶着跨下的机车气势汹汹的飞驶进白公馆内,车轮扫过碧绿的草坪卷起一片尘嚣,吓得大宅内的仆人还以为光天化日里来了强盗私闯民宅。
白敬修跳下机车,犹如离弦之箭朝着主屋内狂奔而去。余下一旁的仆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骆依夏躺在沙发上,双手交叠于小腹,仿佛睡着了一样安详。整个大厅内寂静无声,耳畔听见的只是白敬修粗重的呼吸声。
他定在原地怔怔的望着沙发上的人儿,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连半步都挪不开。20分钟前他像一头杀红了眼的野兽,等不到电梯慢吞吞的停下来便从安全通道上狂奔而下,冲到门口看见一台刚载完客的摩托车,粗暴的将驾驶员一把拉了下来,自己跨上车子一踩油门便朝着白公馆的方向疾驶而去。
车流拥堵的公路上,他几次调转车头强行变道,管不得旁人的目光和叫骂,也无法顾及自己第一次驾驶摩托车的危险性,那一刻他的脑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立刻飞到依夏的身边去!他要见他!他要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双手去确认白修远说的是不是真的!
然而,这一瞬间他却丧失了确认的勇气。依夏就躺在眼前,仿佛睡着了一样,安安静静,毫无声息,静的让他害怕,怕的连跨出一步的勇气也提不起来,只能瞪着干涩的眼痴痴的望着。
良久,他迈开步子走到沙发边,伸出手缓缓抚上那张苍白的容颜,温热的肌肤让他心里刹那间又燃起了希望的微光。然而当手指拂过他的鼻翼时却感觉不到任何应有的气息,不敢置信的探了又探,依旧没有任何气息,但他却不愿轻易放弃,颤抖着将手移到白皙的颈项处找到颈动脉轻轻一压,刹那间,冰冷的绝望席卷了他的全身,将他的血液一并冻结,胸口仿佛窒息一般剧痛起来。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他已经没有生命了!他死了!他的依夏死了!
白敬修抚摸着爱人的脸庞,修长的黑眸再也无法承载绝堤般的泪水,一颗一颗带着滚烫的温度洒落到骆依夏苍白的脸上,沾湿了眼睫,顺着他的眼角坠落下来。恍如一颗颗破碎的水晶,晶莹剔透。低下头他的嘴唇轻触着依夏的唇瓣,从他的双唇,脸颊,鼻尖,眼睫到额头一路细细的吻遍。抱起爱人的身体,将余温尚存的身躯紧紧搂在怀中,白敬修嘶哑的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