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明紧盯着他的眼睛又道:“敢不敢。”
赛哈帖木儿道:“来就来,我还真不信了。”
“看招!”风月明没再废话,龙胆枪打横抡了过去。
赛哈帖木儿做好准备,侧身用宝剑一挡,封架住风月明这一枪:“一招已过,你赢了吗?”
风月明没说话,只是笑看着他。而本以为已操胜券的赛哈帖木儿刚一放松,就感到一股沛然真气如狂潮一般从自己的宝剑上涌了过来,他整个人就好像被一个壮汉狠狠推搡了一下,一个重心不稳竟然从马背上跌落在地。
“你说呢?”风月明坐在马背上,看着地上狼狈的赛哈帖木儿。
赛哈帖木儿眼中初时是被戏弄的愤怒,片刻后转做苦笑,摇摇头道:“我怎都是比你不过,罢了,我愿意归顺大明。”
“从此我们不再是敌人,而是朋友了。”风月明友好地伸出一只手,把赛哈帖木儿从地上拉起来,又道:“乃叔扩廓帖木儿一代名将,我主万岁一直心向往之却终不得用,今日得了将军,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两人一路并辔回营,燕王朱棣站在辕门亲自相迎,和风月明一起把赛哈帖木儿带入明军大营。赛哈帖木儿看着一个个怪兽般高高耸立的楼车,不禁感慨:“从今往后汉人再不怕与蒙古骑兵平原上的对决。”
他好奇地绕着楼车转了几圈,再叹道:“这样庞大的一座楼车,加上将士和武备,总重量何止千斤,可想而知这楼车的轮轴定然是当世最顶尖的工艺。”
“将军好眼光!”方瑜的声音从后响起,他一身儒衣,洒然而至,“楼车的轮轴,既要能承其重不变形,又要推行顺畅阻力小,这当然是楼车最核心的技术所在。”
风月明向赛哈帖木儿介绍道:“这位便是楼车的设计者,参将方瑜。”
赛哈帖木儿盯着方瑜,缓缓点了点头:“听说当初沙城一战,也是方参将运筹帷幄的结果,方参将之大才,可见一斑。”
“过奖过奖。”方瑜嘴上虽然假装谦逊,但从他语气却很显然的能够看出,能得到敌将的亲口赞赏,他乐开了花。
“燕王下一步想作何打算?”赛哈帖木儿问朱棣。
朱棣若无其事地道:“当然是继续进兵,攻打应昌城。”
赛哈帖木儿盯着朱棣的眼睛,忽又问道:“那么燕王是仅想攻占应昌这大草原的闸口要塞呢,还是想彻底打败也速迭尔的北元政权?”
“当然是想彻底打败也速迭尔,若能把这位北元皇帝的首级带回应天,定然是大功一件。”朱棣道,“只是这又有什么分别呢?”
“有!”赛哈帖木儿肯定地道:“如果燕王想要的只是应昌城,那么现在立刻进兵,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若是燕王想要也速迭尔的命,就不能操之过急。”
风月明点点头明白过来,从沙城之战算起,也速迭尔已经连败了三战,如今手下头号大将赛哈帖木儿也归顺了明军,让他变如惊弓之鸟,再无与风月明朱棣决战的勇气。一旦明军势头不改继续进军应昌,也速迭尔唯一的选择就是弃城逃跑,只要跑入茫茫草海,以明军楼车的机动力是断然追之不及的。
朱棣沉声道:“那如果本王不急于进军,也速迭尔又有什么翻盘的本钱呢?”
“有。”赛哈帖木儿道,“早在我们撤出边墙之时,也速迭尔就派人向辽东的阿扎失里①请援,算算日子,阿扎失里的人赶到应昌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风月明皱眉道:“我对辽东的局面不是很熟,不知阿扎失里能带多少人?能足以改变应昌的战局吗?”
朱棣道:“前将军或许有所不知,阿扎失里的兀良哈②骑兵质素更胜也速迭尔的北元骑兵,只要有个两三万能来应昌,就能大大增强也速迭尔的战斗力。”
赛哈帖木儿苦笑道:“据我所知,阿扎失里此行至少有五万人。”
“五万?”朱棣道:“也速迭尔本率十五万雄兵进犯边墙,沙城一战伤亡有六万左右,关外两战又折尽万,应昌城内可战之兵力应在八万上下,再加上阿扎失里的五万生力军,此战并不好打。”
赛哈帖木儿道:“不错,如此也速迭尔才有据应昌城和贵军决战的本钱。”
“战必攻城!”方瑜冷笑道:“蒙古骑兵擅长平原作战却不擅守城,我方瑜就让也速迭尔领教一下本人的厉害,听说应昌城三面环山,到时候也速迭尔遁无可遁,只有乖乖授首一途。”
风月明不解道:“通常来说,攻城乃对敌之下策,攻城一方最少要有守城方两倍的兵力才好破城。如今我军只有五万,却如何攻下那十三万军力驻守的应昌城呢?”
朱棣帮腔风月明道:“昔日诸葛武侯出祁山,以十倍兵力攻打郝昭镇守的陈仓城,攻城月余用尽脑筋,却奈何不得郝昭分毫,如今以方参将之见,如果我们要攻打应昌城,该采取何等手段?”
朱棣说完赛哈帖木儿和风月明一齐转头看向方瑜,等待着他语出惊人的答案。
方瑜微微一笑,仿佛十分享受众人那种疑惑中带点期待的目光,他背负着双手,油然道:“孔明打陈仓攻而不克,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没用上那攻城最有效的武器。”
风月明强忍住想笑的冲动,积极配合着方瑜问道:“什么是攻城最有效的武器?”
方瑜对风月明报以“你懂我”般的轻笑,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