墉都界临都城,皇城周边都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中原许多名门大派都建在深山,因此墉都按理来说不应该有武林门派,但是偏偏皇家出了个爱习武的六王爷,听闻,是疼爱幼弟的皇帝在墉都招纳武林中人教六王爷习武,因此,倒是不少武林人士在墉都。
说起来,花间酒原本是中原人,许是在中原之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却从未听他说过,闻祭有些好奇起来。
“赤座你原本在大庆朝中,你知道为何六王爷喜欢习武吗?”闻祭问道。
“自然,六王爷亲姐出生之时身体不好,便被一尼姑收为弟子,接出宫外调养身体。公主年满十六回宫,被六王爷瞧见施展武功,从此六王爷对习武痴迷起来。”花间酒笑道,“皇帝崇文尚儒,说是疼爱幼弟而在墉都建立门派,事实上,他可不待见那对姐弟俩,却又不敢将他们放在看不见的位置,以免勾结武林人士谋反,墉都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闻祭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赤座真是大才,连宫内之事都如此了解。那被饿倒在山脚下的穷书生,如今一跃成了教中赤座,令人唏嘘啊。”
花间酒登时一头冷汗下来,这话说得他浑身不自在,他不动声色地回到,“不过是往昔旧事,花某已抛却过往,如今只为教主效忠。”
闻祭翻开书页,漫不经心道,“如此便是最好不过。”
一路无话。
抵达中原边界,一行人都换上中原服饰,闻祭一袭紫袍,长发束起,慵懒地一抬眼,便是光华流转,如谪仙一般。
莫声张在旁边流了一会口水,然后小声嘀咕,“一身基佬紫……”
闻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莫声张立马对他束起大拇指,“帅的惨绝人寰!”
鲁山和清屏不懂汉语,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花间酒在旁边笑得乱颤,卫梓诸怒瞪着莫声张,像是要咬人,闻祭摸摸他的头,安抚他,然后说道,“莫先生文学造诣不错,辞藻运用如行云流水,信手拈来,长得也是随心所欲,观之可亲。”
莫声张满脸泪地闭了嘴,怎么又不长记性!
墉都繁华自然不是拔焕城那种沙漠之城的模样,街景市集自成一番景象,人来人往摩肩擦踵。鲁山驾着马车一点新奇感都没有,反倒是原本应该是中原人的卫梓诸和莫声张满眼惊叹。
闻祭让鲁山寻找带着红莲教标志的店铺,果然在城北发现了一家客店。花间酒从马上下来,抚平衣摆上的皱褶,看着客栈招牌侧面一朵暗色红莲,心生感慨。
“红莲教本就已经深入中原腹地,何必再借若羌之手?”
清屏撩开帘子,一只白皙的手探了出来,握住侧壁,然后是一张出尘的面容,纤长的眼睫微颤,缓缓抬起眼睑,如墨眼眸仿若包含世间万物,叫人溺毙其中。
“赤座以为本教是做什么的?几家客店在中原便是深入腹地了?那中原人到拔焕城买卖奴隶,便是攻占大漠了?”闻祭从马车上下来,清屏默立在身后,低眉顺眼。
莫声张也搭腔,“就是,图样图森破。”花间酒嘴角含笑看着他,温文尔雅,一身书生气,眼中却暗含风雪。
莫声张默默低头,好吧,他的武力值这群人中最低,一个都惹不起啊!qaq
店小二迎了出来,“各位客官里面请!”
花间酒自然地走上前,去与客店掌柜招呼,客店掌柜早就接到信,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鲁山随着店小二将马车停往后院,闻祭和清屏在掌柜的带领下上了楼。花间酒的房间就在闻祭的隔壁,莫声张与卫梓诸的房间在更靠边的地方,清屏则是睡在闻祭房间的外间,方便照料。
闻祭习惯先沐浴,又不与他们一起吃,花间酒等人就在楼下先吃上了。待闻祭清洗完之后下楼,便看见一片狼藉。
“怎么回事?”闻祭皱起眉头,竟然有人闹到红莲教的地界,花间酒是干什么吃的!
花间酒一脸恍惚,听见闻祭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啊,没事,只是遇上……故人了。”
闻祭扬手一挥,花间酒狼狈向后跌去,脸色变得青白,“教主……”
“哪里的故人这么大脸面?赤座这是回到中原便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吗?”闻祭冰冷着一张脸,才到中原便出了这种事,相较花间酒,连旭达、木图都要好上许多。
“教主恕罪!”花间酒面色难看,却不做解释,这让闻祭更加冰冷,一张清俊的脸黑了一大半。
“教主息怒。”卫梓诸悄声上前,轻轻扯住闻祭的袖子,仰脸认真说道,“教主想杀谁,我帮教主杀,教主不要生气,伤身。”
闻祭瞥他一眼,甩开袖子,转身上了楼。花间酒跌坐在地上,露出一个苦笑。
卫梓诸站在他的面前,“你若是再惹他生气,我一定会杀了你。”
花间酒抬头看着他,他一双漆黑的眼睛却含着凶光,暗沉着……像狼。花间酒总感觉这个孩子隐隐不妥,或许是少年遭受巨变而变成如今的模样,可是太不寻常了,太过诡异。
鲁山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把弩,手指已经扣到了悬刀之上,虽然不说话,但是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现在想杀人。花间酒苦笑着,站起来向楼上走去。不跟教主说清楚,这事怕是难了。
闻祭临窗而立,听见上来的脚步声,却不看一眼,兀自望着窗外。
“教主。”花间酒跪在了地上,“属下恳请教主饶恕。”
闻祭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