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值得他信任。我甚至还在想,为什么他托付的那个人不是我。不过如果我早知道他会失忆,打死我也不会让他进那个蛇沼鬼城。
我正在出神,突然感觉到屁股麻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条短信,你大爷的闷油瓶,汇款汇给我干什么,再一看,五十万。
张大爷,您真的够了,咱回家去吧。
“干嘛给我这么多钱……还有明器。”
“你说你没钱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不会以为我在跟你要钱吧?!”
“没有。”
“那你什么意思!”
“交代后事。”
“我草,你又想怎么样啊。”
“回你家。”他说完最后三个字,就再也没理我,不管我一路怎么骂骂咧咧的,他都不搭腔。
挨千刀的。
晚上躺在床上,我面朝天花板数羊驼,他一如既往地抱着我睡,安静得像个小孩子。听他呼吸慢慢变沉,看来快睡着了,经我研究发现,半醒状态的闷油瓶特别容易搭话。我便开口问他:“你怎么知道我银行卡号?”
“唔?……早上你拿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
……他还真是过目不忘,要是记错了一位数字,岂不是这笔钱就送给路人甲了。不过应该也有姓名确认这一项的,闷油瓶精明得很,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还想再跟他说几句话,但是转头看到他已经睡熟了,也就不再出声,这个有钱的老男人。
☆、立春-小花开花
虽说我暂时还不打算直接接手三叔的盘口,但是二叔看上去似乎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他只是暂时代替我打点一些事情,等时机成熟了他还是会悉数交给我。
只是我现在没心情理这些,我最近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在闷油瓶身上,我不知道他清明去了长白山之后打算怎么办,只是我一想到他要离开,就烦躁的几乎要失眠。好几个晚上我学着闷油瓶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但是怎么都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很多事情想不通偏要想就有点自掘坟墓的意思,我最终还是没再去纠结。
但是还有一些人我放不下。第一个是胖子,第二个是小花,第三个是秀秀。
胖子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真的,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他真的变成山野老匹夫,我跟他打过几通电话,听他的意思他还在刨农田顺便埋葬他的爱情。我心说人家妹子心里一直都只有闷油瓶,你埋葬个毛线。
不过就看他已经开始恢复满嘴跑火车这情况,我估计他这情殇最多也就再治个一年半载的,也就完了。
而小花,在上次最后的行动里,他伤得很重,一直在昏迷着,就被安置到了上海。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在不久前才苏醒过来,给换到了杭州,秀秀照顾过他一段时间。
我就问秀秀道:“你们怎么不回北京去?”
秀秀对我还有些芥蒂,毕竟我那么对待霍仙姑的遗体。但是她也还算客气,道:“带去北京就是不打算让他养病了。”
我“嗯”了一声,然后要来了小花医院的地址,就打算找个日子去看看他。
我把这事跟闷油瓶说了,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他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
“去不去啊?”
“不去。”
“怎么就不去,你跟小花有仇啊。”
“没仇,不熟。”
得了,我就自己去。
我离开家的时候是中午,闷油瓶吃过午饭就犯困,被我打发到床上睡觉去了。我一直等他睡着才出门。一路开到浙一医院,想到小花明明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我却一直不闻不问的真是有点内疚。
小花的病房虚掩着,我就直接提着一袋子苹果进去了。结果看到了很了不得的东西。
小花背靠在一个男人身上,被子盖得严实,似乎睡着了。而那个男人,为了让小花能睡得舒服,身体的姿势有些扭曲着,应该很难受。我抬头琢磨了半天,都没想出来他会跟小花有什么联系。
“小三爷,发什么呆?”
“黑……黑眼镜。”
“是我。”
“你……你们……怎么在一起。”
“我们?”黑眼镜低头看了看在他怀里睡得安稳的小花,嘴角扬起了一个不小的弧度,“哑巴没有告诉你?”
“哑巴?你知道他在我那里?!”
“我跟他一起来杭州的,你说我知不知道。”
好你个张起灵,我看你无依无靠的才收留你,原来你早就在外面勾……搭男人了……
说实话我被自己突然开启的怨妇模式给吓了一跳,但是看到黑眼镜看戏一样的表情,就又冷静了下来。
“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就在这里说吧。”黑眼镜低头看了看小花:“他吃了药刚睡着,不会醒的。”
“那个……你们两个,是……?”我不好意思开口问他,毕竟对我来说两个男人之间演变成恋人关系还是很稀奇的。
“还不是。”但是他紧接着又说:“早晚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