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叹口气,不太情愿地瞪着他等待下文。
结果等了半天,就见丫嘴一张,一口酒气喷过来,打了个倍儿响的酒嗝。
“……”
许沐没辙了,摆摆手,翻身就要下床。
可才一转过头,突然被人从后面用力一拉,小伙儿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就直挺挺地躺了下去,紧接着身上一沉,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个祸害压了过来。
“你说你老跑什么啊你……”
顾骁闭着眼睛,眼角还夹着——泪花?不是,是泥巴。就趴在许沐的耳朵边儿喃喃着,醉醺醺的跟要睡着了似的。
而热气喷在脖子里,许沐条件反射地打了个激灵,脸一红,推着顾骁气急败坏:“滚!老子反悔了!你他妈爱哪去哪去!”
顾骁微微抬起脑袋瓜,扁着嘴往下斜了斜眼睛,声音瓮声瓮气:“我哪儿都不去,我得看着你,谁让你老背着我跟姓闻的约会来着!”
“……”许沐一愣,继而咬牙切齿。
钱萌是吧?钱萌!!!
“你先起来。”
努力整理了下情绪,许沐强作镇定地开口。
“姓闻的真缺德,”没想到顾骁抽嗒着一脸委屈,“他娘的趁乱挖老子墙角……”
许沐憋着气直翻白眼儿,你妹,谁他妈是你墙角!
“星座书上都说了,”顾骁明摆着又拿出了骨子里的话唠劲儿,“咱俩才是一对儿,狮子就得配白羊,我查了,咱俩配对指数是100。姓闻的是chù_nǚ,你俩不合适,最他妈不合适,配对儿指数才40……”
许沐抽了抽眼角,这货都他妈跟哪儿学来的啊?
得,钱萌你丫又罪孽深重了。
腾出一只手用力按了按眉心,许沐被搅得脑子里一团乱,索性闭嘴随他去了。
于是一点儿不负众望,顾骁足足磨叨了十来分钟,翻来覆去的无非就强调一个真理——许沐你丫除了跟老子在一起,换了其他谁谁谁都是逆天的,不会有好结果的!
而眼下,估摸着是真累了,许沐等半天也不见对方再说什么,睁开眼刚打算松口气,却意外地对上面前一道近在咫尺的视线。
呼吸一窒,许沐突然直了眼睛。
他好像突然能感受到对方怦怦跳动着的心脏,一下下砸在自个儿心坎上,满载的都是力量。
看,有的人满身优点,人见人爱,但是你就是不来电。而有的人缺点一箩筐,三天三夜也讲不完,谁见了都想上去踹两脚,可你就是没法不喜欢他。
挺匪夷所思,也挺简单。
许沐目不转睛地盯着顾骁的脸,喉咙有些发干,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微妙。这倒真不怨他,俩人贴得这么近除非他是一和尚才做得到悟性悟觉四大皆空,不对,和尚都没准儿,他得是一高僧,得道高僧!
动了动嘴,许沐终于开口,声音异常嘶哑:“你他妈——”
结果话没说完顾骁就猛地低头……吻了上去?
啧啧啧,摇手指,事实是——
“呜嗷”一声,顾骁吐了,吐了许沐一脖领儿。
“……”许沐白着脸,果断地,飞起一脚将人踹下了床。
“姓顾的你大爷!”
77.狭路相逢贱者胜
顾骁睁开眼,撑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皱眉环视了一圈,实在对眼下的房间没有丝毫印象,于是抓了抓头发,裸着上身直接冲出卧室。
他其实有些害怕来着,越往前走心里越没底,就怕是自己昨天晚上酒后乱性招惹出来的桃花债。啧,他也不想想,现今除了许沐他对着其他人的脸还乱得起来么他?
所以说,这种杞人忧天的念头在他看见客厅沙发上那一团熟悉的身影之后就被彻底地打消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愈演愈烈的心痒难耐。
许沐这株桃花儿,顾骁巴不得欠下点儿什么孽债呢,最好是一辈子都还不完能让丫天天追在自个儿屁股后面讨要的那种!
这么琢磨着,顾骁慢慢凑了过去,盯着许沐微颤的眼睫毛,努力回想昨晚发生过的事。
他真是打心底里希望——昨晚的确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可惜呀,到底,小同志撑破脑袋都想不起来,甚至一丁点的残余念想都没有,连自己衣服什么时候脱的怎么脱的被谁脱的都不清楚。
他就记着昨天收到某只细作发来关于闻家铭再次和许沐“暗结连理”的密电之后,整整压抑了一个来月的情绪忽然全面爆发,比汽车尾气都他娘的呛人,呛走了一沓的老师和学生,然后自个儿拐进了酒吧去借酒消愁。
都说人家李白酒入豪肠七分月光三分剑气,其实顾骁也不赖,贱气一出,十分!
于是,他那会儿早就贱得神志不清了,纯粹是无意识地,总之,贱着贱着就贱到许沐门口来了,还赶巧地跟某只细作打了个照面。
呦,再次说起此细作,顾骁嘴一歪,可得意了。
钱萌。
打从顾骁接手这个班的游泳课开始就只见其名没见过其人,不过好在他不是个没事儿就喜欢揪着旷课一茬和学生往死里较真的老师,所以对于钱萌,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何况每年都有那么几个不来上课的女孩子,要么怕水要么害羞,而请假理由他闭着眼睛都猜得八九不离十,要么来例假要么吃坏了肚子,反正无论哪条说出来他一男老师都不可能舔着脸继续刨根问底。
然而,很明显,以上两种因素放在钱萌身上都不太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