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看着他强装若无其事的在那里喝汤:“阿诚啊,你别装了,一眼就看出来你干的。”
明诚装傻:“我哪有。”
又好像是想起了,明楼说道:“你说,我们手下面的那些人,多少姓共,多少姓……”
“只要他们姓中华就行。”明诚看着明楼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面前亮可鉴人的粥,“要不,我给你下点面。”
明楼若有所思:“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就是一个普通医生,来中国,来上海都是有目的的。”然后,他话题一转,“阿诚,你有心事啊。”
明诚抿了一口水:“大哥,黎叔要求和你见面。另外,苏医生收到另一根线要求联络的讯息。”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报纸。
“另一根线?哪一边的?”明楼打开明诚递过来的报纸。
上面是一则简单的招女工的启示。这种联系方式,那一边都用过。
“一条全是女人的线?”明楼嘴角带了一点笑意,“而且这联络方式有点旧了,说明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
明诚端着杯子:“黎叔也就是想谈一下这条线的事。”
“我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招工的纺织厂倒也不小,厂长是一个和我们大姐一样,是女人,厉害。”明诚拿起果盘里的苹果,又拿起那把缺了口的刀,小心地削着。
“女人怎么了,我们家大姐可是一片天啊。”明楼还从来没见过明诚这么细致的削皮。
明诚对食物并不挑剔。两个人在国外,每一次野外生存,他几乎都被明诚的各项技能惊吓到。
最恐怖的一次是他看见明诚直接生吃过老鼠肉,还好心给他留了一份烤熟的,知道真相的明楼恶心到第二天的饭都没吃得下。
明楼示意他坐下:“大姐这两天跟那边联系得太紧了,怕是要出什么问题。”
明诚压低了声音:“就现在来说,大姐的身份不仅仅是红色资本家那么简单。”
“我们家的的大姐和小少爷,一个傲气,一个乖张,都是不怕惹事的主啊……”明楼一声感叹。
“大哥,武田那边要我们派几个人盯着吗?”明诚将削好的苹果皮又裹在了果肉上。
“不用,医院那边苏医生应该会安排的。”明楼和苏医生并没有上下级的从属关系。苏医生是苏联那边派出来,主要负责情报收集,不参加国共任何党派的行动。
“哒哒……”一阵欢快地脚步声,头发上还带着水珠的明月跑了出来,和蹲下来的明诚撞了一个满怀。
明楼拿起果盘里明诚削好的苹果,拎起苹果皮的一段,轻轻旋转着。
分离出的果肉因为水分而闪着银亮的光。
明月被眼前这奇异的一幕逗得好奇,倚在阿诚怀里咯咯直笑着,小手一伸,抢下去了皮的苹果:“谢谢大叔叔。”
明诚“哎”了半声就被明楼瞪回去了。明楼摸着明月的小脑袋:“不用谢,明月真乖。”
明诚要不是明月在怀里,真想把明楼削一圈。
其实真的少了一个孩子:
我叫二憨,为什么叫二憨,我不知道,老李他们都这么喊我。
我们在这一带乞讨,钱都交给老李。
我今年十四了,不认识字。弟弟妹妹都不愿意和我一起玩,说是跟我一起讨不到钱,还会被那些老爷夫人骂。
老李说等两年就把我送去码头卖力气,说我白吃他的饭。
我是哑巴,他们说我脑子有点问题。
我才没有问题呢。
那天,我刚刚和一只大狗闹到了院子里,就听见二赖子跟老李说什么悄悄话。
悄悄话,我看着大狗那双眼睛,又黑又亮,也很好奇一样,就偷偷摸了过去。
“那是,一个孩子十个大洋,越小钱越多。”二赖子一边说着,一边晃着手里的那几块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