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个侍童从悬青暂居的院落里慌慌忙忙地逃出来,见到人话都说不利索。
“悬青取天赋的精怪,其实是开了灵的。铜雀春深锁的不仅仅是天赋,还有灵魂。”
“那……”
“不仅如此,后来还证实他用非人为点化的妖精修炼。”
霎那间,人人自危。低等的妖精可以被高等的修者杀死取天赋锁灵,那么厉害的修者难道就不会被更厉害的修者利用吗?草木可以,那兽类呢?人类呢?
昔日的天才此后人人喊打,明远宗头一个声明。最后靠着不知哪个歪门邪道又或者名门正派里的鬼魅的保护,悬青得以保全。
“从那以后,我也没有再见过他。”郁空桑声音悠远:“我是有师门的。”
但不见山没有,得知小铁线精被锁灵,他带着满心质问进了莳花宫。
“我是不知道他们俩说了什么,但就是在那之后,不见山告诉我,他要成神。”
被带进这样的谜团里,荀衍不工作的脑子就不太好使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这个莳花宫旧址吗?”
走在前头的郁空桑站住,荀衍差点撞了上去。兰草精转头:“你不是不要成仙么,怎么比我还急?现在当然是去买衣服。”说着他拉开车门:“请,我的司机先生。”
荀衍糊里糊涂地发动了车。
本来是要给其他几个小的买衣服的,可他的手就忍不住往裙子里摸。
模特上头套的草莓套装是好看,可是只适合小脸蛋儿,田田穿了没有那种可爱加成。于是又拿了一件粉色旗袍领纱裙。
荀衍看着门口的投币摇摇车稍稍叹气:“田田一定会喜欢这个的。”
被郁空桑拉着,一直走出商场才放弃这个念头。
“咦?”荀衍手里提着裙子包装袋问,“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郁空桑把荀衍推进车,关上门,自己一个人拿着腰围身高测量数据再次进了商场。
出来后,坐在驾驶座的荀衍询问他衣服的数量,还不知道家中正闹得厉害。
院子里田田也不修炼了,他在水泥走道上来来回回踱着步,砖头蹲在一边看着他走,头转过来转过去。
“不知道衍衍买好了没有。”
“衍衍都去了那么久了。”
“给我买肉吃了吗?”
“好想出门qaq……”
千乘和盗业打两个人来的牌,轻松地活像考完了期末的咸鱼们。
“方块勾,你打不到了。”
“主。”
“哇,下血本。”
年纪小的妖精们长期不与人打斗,修炼的本能都弱了很多。只有帝恕还跟着成年精怪们认认真真练习。
“衍衍会不会只给你们买不给我买了?”
“其实我也想要一件这样的睡衣的,你们都有,就我没有。”
“衍衍都有!”他撅着嘴。
砖头点点头,再点点头。无论田田说什么他都这个态度。
“嗒。”
“唔。”砖头捂着头,一颗小石子从他头上掉下来。
“嘿嘿,砸到了。”院外传一声窃笑,“再来一个。”
又一颗石子被丢进小院,劲头更大,一直滚到帝恕跟前。
田田吓了一跳,心疼地蹲下来看砖头:“呜呜砖头你疼不疼。”
砖头又是一个点头,就像刚才回答他那些无聊问题一样。帝恕也不练习控灵了,他像一个大哥哥,在家长不在的时候承担起责任。“快变回去。”他告诉砖头。
精怪变成人类时,拥有的就是同阶人类的修复能力,这不仅大大弱于植物本身,还会因为人类脆弱的皮毛而带来比原型时更加难以忍受的疼痛。
两株牡丹气得牌也不打了,尤其是快要输掉的盗业,撂牌撂得义愤填膺。“什么玩意儿,欺负到我们砖头头上了。”
大的也没有观望,但是短时间内想到一个合适复仇的方法并不现实。他们这群黑户,不仅没有户口,还极易招来诡异的关注。
但是,年纪小的速度快啊。千乘还正捋着袖子呢,见天地被荀衍抱在怀里宠的田田就暴脾气地跳起来了。他攥了那块丟到帝恕面前的小石头,“蹭”得上了墙。院子外头的和他大概同岁的凶手手里还举着一块更大的十块。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吸了吸鼻涕,看着墙头冒出的灰粉裙子邪马尾的肉乎乎小姑娘,特别像一位来自外国童话里的小公主。
“白、白雪——”
“反弹!”田田挥手使出这一打嘴仗绝招。
“啪。”
小石头从小男孩头发上掉了下来,丝丝血迹从发丝之间隙出暗红色泽。小孩愣了愣,等到疼痛漫上来,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田田见状怂得往地上一躲,竹子都不敢变。砖头看他瑟缩在墙角的可怜样,也不顾自己伤口疼不疼了,告诉他:“田田,变胖笋呀。”
田田这才反应过来,变成一颗灰扑扑的没有芽的笋,把自己深深埋进长满青草的土壤里。
小男孩越哭越委屈,扔石子的时候没有这样的可怜,被扔之后就觉得自己可怜到不行,被这里头的人欺负,还是一个漂亮的小妹妹。
他可是一个男孩子!
但是,他也没有胆子去敲人家的门,悲戚地原地嚎了几嗓子,就一路哀嚎着回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前面改了点细节,所以后文相对有一点点细节变化,不补没关系。
今天懒到了极点,本来都说要睡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