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惟远。”
逃过一劫的叶惟远跪倒在石头地砖上,捂着胸口,艰难地喘息,几个字都说得断断续续。
听到这个名字,怪物吃吃笑起来,面孔倏地凑近,用信子沾了点叶惟远脸上未干的血迹。
“是这个,就是这个……”
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叶惟远都能感受到这东西身上蛇类独有的腥臭味和冰冷体温,在燥热的空气中格外地令人毛骨悚然。
静默笼罩在他们之间,他眼也不眨地等待那怪物继续说下去,而那怪物除了那两句话就再无其它的要说。他们无声地对峙着,似乎只要有一方示了弱就会被吞噬。
“辰已,住手,不许动他。”
他没有等来怪物的后文倒是等来了那魔物的命令。
“是,主人。”
鳞片滑过地面发出轻柔的沙沙声,怪物身躯投下的庞大阴影也从他的眼前退去。他张开手心,发现自己出了许多冷汗。这不是件好事,因为这样的话,若他有兵刃在手只怕都握不住。
“不要急,年轻的叶家子弟,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扇门的背后是什么的。”名为辰已的怪物身形重新隐没在画里,语调轻得仿佛叹息,“在那之前,耐心等待,等待你已注定的命数到来。”
语音未落,叶惟远的面前只剩下那副退了色的旧画。
“来见我,叶惟远。”
离开地宫的入口,叶惟远沿原路返回。
走在外边的走廊上,他从窗子里看到庭院里早已枯死的荆棘上居然开了花。鲜妍的花朵长在萎败的藤蔓上,那对比鲜明得让人无法直视,却莫名地令他产生了某种熟悉感。
他似乎很久以前就见过这幅光景。
这是第一次,他对眼前所见事物的破落感到了惋惜。
“来见我。”
在过去君主用来和他的臣子议事的正厅里,他见到了那声声呼唤他的魔物,或者说魔物的化身。他有些失望地侧开目光,因为他面前的不过是个做成孩童模样的的木头人,身上穿着纸糊的肚兜,脸颊上还涂着两团可笑的胭脂。它的木头下巴一开一合,魔物低沉的声音就从它的腹部里传来,模样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