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酒疯?”来人皱眉道。
“酒疯?呵呵,师兄,你若是吃了像我这样,未必会好多少。”
来人身份大白,正是颜漠北躲之不及的藏风。只是此刻这两人相处的模样,一点都没有一个在跑一个在追的紧迫感。
“秦善让我吃了一个药丸。”颜漠北淡淡道,像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藏风不以为意地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他让你吃你就吃了,你小子,狡猾着呢,药丸藏起来了吧。”
“没,真吃了。”
“恩恩,我就知道……你说什么!?”藏风脸色大变,几乎顾不得压低声音。
他上前拽起颜漠北的衣领,像是看傻瓜一样看着他。“你有病吧你,还真用他的毒药?”
“情况容不得我。”颜漠北苦笑,“而且若是不用这药,他怕是半分的信任都不会给予我。“世人皆惧的秦统领,可真是好手段。”
藏风急道,“我速速传信回顾通知大师兄,问他可有办法。你且在这待着,既然命都在他们手中了,这阵子就安分点。”他说完,一个起身已经跃起远离,从头至尾没有惊动其他人半分。
颜漠北一人在院子里,望着那倾泻而下月光想。
就算这个毒解能解,有些更深的毒,怕是一辈子也解不了。
☆、29毒深不治
作为一个安安分分的老实寡妇,邱娘子觉得自己已经尽了本分。
丈夫去世后她殷勤照顾两位老人,拉扯女儿长大。如今,两老双双过世,女儿也已经出嫁。孤零零地待在家里的邱娘子想,也该是她过过不同以往的日子的时候了。
她是个守节、尽孝的寡妇没错,可这不意味着她必须在公公婆婆死后,还得再为死鬼丈夫守十年。大齐皇朝对于寡妇改嫁还是很宽容的。
她暗暗地在为自己物色对象,在一大堆粗鄙的汉子中找一个稍微体贴温柔的中意的。例如,那位刚刚搬来镇上一个月的年轻货郎。
这位姓刘的货郎月前才搬到镇上,每天都在镇上走街串巷,卖些大姑娘小媳妇们喜欢的小玩意儿。当然,邱娘子也在他那买过一些小物什,并且会在偷偷打量货郎俊俏的容貌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如果新丈夫是这样一位俊秀男子,哪怕他是个做低贱买卖的货郎也没什么啊。邱娘子每每这样想时,都会像新嫁娘那样羞怯不已。
她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关注着隔壁货郎家的动静。以往这个时候刘货郎应该在就出门做买卖去了,怎么今儿个却还不见动静?
邱娘子有些疑惑,便悄悄将院门打开一条细缝,观察隔壁的情况。她这一望可吓坏了,哎呦喂,在那狭窄的门缝里她竟然看到一双眼睛。一双直勾勾地向她看过来的男人的眼睛,而且是一个陌生人。
在邱娘子偷偷向外望的那一瞬,那双眼像雷霆那样射过来,几乎要吓破她的胆子。
迅速地把门阖上,这时候邱娘子听见了隔壁开门闭门和走动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刚才那双眼睛的主人是来拜访刘货郎的,而货郎今天没有一大早出门也是在家等客。她不由地想,拥有那样人,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呢?
这位春心萌动的寡妇可没有猜准,不,她是猜准了前半部分的。可是她心里的那位刘货郎可是一点没有料到这位不速之客的上门。
刘货郎没有锁门的习惯,客人径自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刚刚睡晚了准备起身。只是在屋子里打水洗脸的功夫,便有陌生人闯进家门。埋头洗脸的货郎,只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他把你派到这里来,可是让你勾引小姑娘老寡妇的春心?”
听见这句话,刘货朗手中的毛巾兀地掉进盆中,他抬头盯着不请自来的两人,目光在当先一个青衫文士的身上停留了瞬息,便注意到了他身后那个年轻的小护卫。这两人武艺都十分高深,竟然没让他察觉到他们进来的动静。
少年护卫刘货郎认得,经常跟在那个人的身边,是那人的近身属下之一。看见这个文士和护卫,刘货郎就知道麻烦找上门来了。
“小姑娘老寡妇知道很多常人不了解的事情。”刘货郎扔下洗漱盆,走到桌边倒了三杯茶,缓缓道:“可能不起眼但十分重要。”
“哦?那你探听到什么了?”青衫文士笑问。
刘货郎不咸不淡地望了他一眼,“就算知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站在文士身后的护卫出声了。“这位先生是我家主人信任的人。”
“是吗?可是和我定下约定的是你家主人,而不是和什么先生。”
护卫抖了都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文士拦住了。
“我的确未和你定约,你也无须要把情报告诉我。”文士文雅地笑道:“不过若是我有办法让你早日离开这里,恢复自己的身份和自由,你是否愿意告诉我呢?”
刘货郎盯着他望了半晌,复又走到洗漱盆继续擦脸,只是这一次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容貌已经大变。
文气的眉毛变成斜飞的剑眉,两颊的棱角更锐利了一些,那双本来平平淡淡的眼睛也变得神采奕奕。这幅容貌,不正是数月前不见踪影的席辰水么!
“你说话可算数?”乔装成货郎的席辰水问文士。
“一言九鼎。”文士笑道。
“那他……那个人,他认可你的话吗?”
“他吗?”文士眼眸转了转,“大部分时候对我的决定没有异议。”
席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