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艳娘的尸体挂在街心,流溪难过,应落心里也是不好受,幽冥楼里没有让人担惊受怕的主子,下属也是随性,但又绝不会忤逆背叛楼主,都将敬畏埋在骨子深处,所以就算流溪当时没有冲动的想要取回艳娘的尸体,应落亦不会让艳娘一直曝尸街头,只是考虑到当时的情况才未轻易动手。
应落昨夜先回了一趟齐英王府找管家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子时前就跟王泰一起将艳娘的尸体取下背出了城,幽冥楼里的下属多是孤儿,尤其是女子,王泰说是要自己去的,应落终是觉得愧疚便一起将艳娘的尸体埋在了城郊外,回到古逸坊时已是破晓,应落沐浴换了身衣服再次回到古逸坊时,却收到了一份意外的请帖。
世人都说幽冥楼主喜爱美人,却不想发帖的人竟将见面的地点约在了一家花楼,衿渮出城去接樱泽了,应落是孤身一人来应得约,见得有钱的大爷上门,鸨母咧着妖艳红唇,将应落引进楼内,腰臀扭摆,那叫一个销魂噬骨,可惜人却已是秋后黄花。
报了帖上的姓氏后,鸨母便不再纠缠着要给应落介绍姑娘,直接将人领进了三楼的雅间,应落推门而入,珠帘后琴音曼妙,倩影依稀,“能令整个日升城的男人神魂颠倒的女人原来长得就是这般模样,”应落看也不看坐在桌边的客人,径直走入屋中掀了珠帘,食指挑起抚琴女子的下巴,唇角弯挑,“云梦姑娘不仅长得漂亮,琴技也是无双,京中第一美人确是当之无愧。”
女子看着应落双颊羞红,朱唇轻启巧笑倩伊,“能得到落楼主青睐是云梦的荣幸,”少女的青涩成熟的妖媚美目流转极是勾人,“听说今日要见的人是落楼主云梦可是激动的差点拨错了琴弦。”
“被美人记挂才是本楼主的荣幸。”应落笑道,甩了帘子直接坐在了云梦身边,单指划过琴面带出一串清音,“圣上昨日让人随便在大街上抓了个女人就说是我幽冥楼里的杀手,刺杀的还是我启明国第一将军,今日却下帖邀本楼主来此,不知是何寓意,幽冥楼虽然只是一个江湖上的小小组织,却也不是朝廷可以随意欺压的。”
帘外东方寂华坐在桌边,放了手中茶盏,不紧不慢的道:“朕今日早朝之时也听吏部提到了此事,幽冥楼虽是杀手暗楼,却从未杀过朝廷大臣,况且刺杀的又是朕的皇叔,朕也觉意外,已经派人重新彻查了此事,定会还幽冥楼一个公道,希望此事不要扰了落楼主今日的兴致才好。”
应落哈哈一笑,怀中美人也是娇笑连连,“既然圣上都这么说了,本楼主就等着圣上的英明决断,齐英王太过受人敬仰,本楼主可不想让自己的幽冥楼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被万民抨击。”寂华也不是小孩子了,帝王气韵已是初成,做事也是深谋远虑,自己终于没有负了四哥所托,“圣上今日请了本楼主来,不会只是为了看美人吧。”
东方寂华道:“都说幽冥楼消息灵通,朕想请落楼主找一个人。”
邪医木槿跑上云雾山要自己帮忙找师父,不知寂华想要找谁,不经意间透过半开的朱窗,“本楼主是不是听错了,圣上想要找人是不是也找错地方了。”隔着垂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对面雅间坐着的熟悉身影,应落心里不悦。
流溪跟鸨母要了应落对面的雅间就坐在正对着窗户的位置上,有美人斟酒拈果亲自送唇边,以前在百草堂跟人谈生意时偶尔也会来这种烟花之地,表面的应酬功夫还是要做却从不让人近身,今日美人如此殷勤热情若无骨软蛇缠在人身,弄得流溪浑身不自在,浓重的脂粉味也熏得人难受。
进了花楼又不能太过排斥女人,流溪从怀里掏了一张银票塞入女子手中,轻笑道:“姑娘可会弹曲,随便来上一段就行。”美人拿了银子,低眉浅笑,转身就去取了琵琶坐在流溪身边素手在弦上捻拨,珠玉落盘,不再纠缠。
隔了偌大的堂厅,隔了垂悬的竹帘,两两相望,四目相对却是不知,流溪看着应落掀帘进入,帘后有美人娇颜翩然一现,流溪心烦意乱,仍是移不开眼,虽然知道应落仅仅是花名在外,但是那般美人在侧,任谁又能坐怀不乱,更何况花楼里的女人伺候人的手段又都是非凡。
温香软玉,男人终是不能与女人相比,流溪饮尽杯中酒,再抬头去看的时候,对面的房门被人打开一前一后的走出两个人,流溪错愕,着了玄色衣衫走在前面的才登上皇位不久的小皇帝东方寂华,后面一身黑袍两把直剑悬腰间的却是曾刺伤自己的暗卫,落为何回来见他,流溪心生疑窦目送两人一直出了花楼。
手中酒杯碎裂,有殷红血珠落在锦桌之上,流溪又留了两张银票,满脸怒气的起身拂袖大步离开了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