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对方直接拒绝了他的请求,李崖急了,道:“慕大侠,您就去看一遭,就算是救了我们这些办差的公人一命了,我在这替兄弟们感谢您了。”说完,不等人反应过来,李崖跪在了地上,磕头哀求。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慕安之想着去县衙一趟能救下数十人的性命,倒也是积德的大好事了。
“好,我随你去。”
“哎”,李崖站起来,道:“您这边请。”
慕安之同意了,剩下的三人哪有不跟随的道理,于是,打着看热闹的旗帜,三人也跟着去了县衙。
又起波澜
失心散,名为失心,实质仍是操控人心,成为他人的傀儡,受其摆布。二十年前,失心散经药谷前谷主清流之手,留传在世,受其害者唯有一人—清流的师妹清雨。故事说来也简单,不过是儿女情长,因爱生恨。不愿看着你离去,不愿就此放手,那么就让你成为我的傀儡吧!
一场爱恨纠葛,换来的是药谷的覆灭,一对男女的死亡,和失心散给人留下的恶梦。
青平县在三才镇的东边,与三才镇有三里之遥,五人骑马而行,半个时辰后,便来到了青平县。青平县衙依旧是大门敞开,门口依然站着两个当值的衙役,可是却失了往日的威严。或许是县老爷的病重,衙役们皆是无精打采,偶尔还能在路上碰见几个眼圈下有着浓重黑影的人,看来县老爷这一出事对底下的衙役们造成的影响可不小啊。
李崖领着四人拐过公堂,来到了县老爷的府宅。原本县老爷的府宅和县衙是连于一体,只是分成了两部分,前边是审案办公的重地,后面则是官老爷和家人居住的地方。
四人在大厅里坐定,李崖去里面请夫人出来相见。李崖一去,四人倒也不拘束,在大厅里四处看了起来。上首是两张雕花红漆椅分隔黄花梨木桌的两旁,是为主人翁的位置。下首是一溜排的红漆椅,共六张,两两相望。客人的椅子显然少了浮华,转为了朴实,红漆椅上并没有什么雕饰,但多了分低调中的华贵。
一对青花瓷瓶分列南北两角,瓶中插着几株桃花。桃花的颜色红艳之极,隐隐有了枯萎之象,没了刚摘时的娇艳欲滴,看来不是这家的仆人做事不用心,便是县太爷这一病,人人惶恐,宅子里数十人皆围着他转悠,忘了谨守本分一事了。
看来看去,县太爷家的厅堂也不见多好,不过是比寻常百姓家多了些许富贵fēng_liú,和一些武林大侠的宅子相比较,还是落了下乘的。这令原本打算好好逛逛县太爷家的几人,顿时失了兴趣,老老实实坐下来,等着女主人的到来。
过了会,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在向大厅走来,想必该是那位让他们久等的县官夫人吧。果真,一位钗环横斜,发鬓凌乱,脸色苍白的妇人扶着一个婆子的手坐到了上首的座位。女子看起来像是二八年华,本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早早嫁作了他人妇。
女子坐定,这才想起还未给客人上茶,于是,一叠声地叫人给客人们上云松。喝了茶,女子一言不发,似乎不知如何开口。但是脸上的愁云却更深刻了点,令人不自觉为她分忧解劳。
“夫人,有事不妨直说,在下几人能帮的定会帮忙。”
女子得了这句话后,展露了笑颜,对着说话的男子颔首致谢。“这位大侠,我家老爷自昨日起,便昏睡不醒。不知大侠能否进内给我家老爷探一探脉?”
女子说的小心翼翼,字字斟酌,唯恐言语中出错,得罪了眼前之人。慕安之听得却稍稍有了点惶恐,他不是大夫,也未曾学些岐黄之术,终究还是要辜负女子的期望了。可是,望着女子那张写满期待的脸,他又下不了口,或许在这个时候,女子是把他当成了救命的稻草,如果他回绝了,女子伤心定是难免,怕的是一时想不开,随她相公而去,那便是他的罪过了。
“夫人,前面带路。”
女子含着泪儿,却是欢欣异常,一日的哀愁眨眼间治愈了。四人跟在女子后面,出了厅堂,转过一条鹅暖石铺就的小道,进了个院落。院落外面栽着些桃花、杏花,此时正是春风时节,傲立枝头,花香四溢,不知勾起了多少的春意盎然。
女子带着他们进了屋子,又吩咐下人上了点心和茶水,把待客之数一一做到,想弥补前会儿的待客不周,吃了点心,慕安之和宁静元进了房内。房内只有一个服侍的丫头,其余的闲杂人等都被夫人赶出去在外面候着。
丫鬟也是个懂事的,见进了两个生人,便知是夫人请来为老爷治病,忙向两人行了个大礼,口称“公子”。慕安之和宁静元对这些繁文缛节倒也不理会,直奔主题。他们站在床前,仔细地观察着县太爷的脸色,望闻问切,两人不懂,但是看人面色便知身体好坏还是知道几分的。
县太爷安静地躺着,没了昨日的疯狂和暴虐,生出使人亲近之意。他的面色红润,只是长时间的不喝水和未进食,嘴皮子上有点干涩,红润中透着苍白。县老爷呼吸浅浅,悠远而绵长,看起来,与其说是昏迷,倒不如是睡着了更贴切些。
俩人看着对方古怪的神情,知道俩人想一块去了。县老爷这病有蹊跷,初时,俩人见县太爷行为失常,向换个人似的,便以为是有人在他身上下了失心散。可是,现在,却是未必了。
对视一眼,俩人一起出了房。安慰了番夫人,四人回了为他们准备的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