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日他离开书院后,周逢佳左思右想觉得不妥,所以便想去清州找他。可未到清州,路上便遇到九儿,听他说起容乐去了清州。容乐一向万事以蒋岏为重,没道理离开京城,他便决定先来盖州,谁知到了才知道原来他也在盖州。
周逢佳道:“自然是来寻你。”
“寻我?”顾映桥忍不住嘴角上扬,笑道:“为什么寻我?”
周逢佳见他如此反应,心里也是满腹衷肠,柔声道:“你不知道?”
顾映桥抬起头,他心里十分纠结,终于还是诚实正视自己的心,万般相思化作一句话,他轻声道:“逢佳。”
月亮终于从云彩后飘出,月色正好,满院静默,周逢佳同样轻声道:“我在。”
第30章 南下求姻缘(6)
第二日从早上便下起了大雨,幸好道理居虽在山谷,却占据高地,没被雨水侵蚀。道理居的四周挖了一些水道,雨水顺着水道流出去,正好形成了一条条小溪,十分有趣。
竹溪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享受着安宁。
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风铃伴随着雨声形成一道美丽的乐章。
“找我什么事?”
“你昨日的话是什么意思?”
竹溪想了许久才想起他所说的话,“没什么意思,见他好玩,逗他一下。”
脚步声重新响起,就在那人要走出房门的那刻,竹溪却突然道:“我奉劝你一句,凡事还是不要看得太浅,真相往往都埋得很深。”
那人一刻没有停顿,走出了房间。
竹溪眨眨眼,“多管闲事?”
吴了一边斟茶,一边忙着打盹。顾映桥和严世欢望着窗外的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少爷,我受不了了,我要去睡会,昨天太害怕都没睡着。”
“胡说,”顾映桥反驳道:“我昨天出去时,你睡得像死猪一样!”
“我……”
“表哥,你昨天出去了?”
顾映桥一惊,遮掩道:“我出去小解。”应付完严世欢,又对着昏昏欲睡的吴了道:“行了,你去睡吧!”
吴了走后,顾映桥接过茶壶斟茶,“这是新采的龙井,味道虽清淡但不失韵味。”
严世欢饮了一口,感叹道:“的确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鲜果茶更好喝,若是……”
“打住!”顾映桥鄙夷的看着他,“你的品位能不能高雅一点?”
严世欢抱怨,“我哪里不高雅?”
顾映桥放下茶杯,“我看这次我回半山书院,你就和我一起去。若是你……”
“少爷!少爷!”本应该熟睡的吴了突然叫嚷着跑进来。
“怎么了?”顾映桥看着他一脸慌乱,也着急起来,“你倒是说话呀!”
吴了沉了口气,才条理清晰的把他要说的话说出来,“方才我正要回房睡觉,忽然有些饿,于是就去了厨房,厨房只剩几个馒头,我拿了馒头正要回去,忽然又听到有人叫门。我还心道下雨天谁会来,谁知……”
顾映桥急的一口血堵在心口,“说重点。”
“谁知竟是,”吴了看向严世欢,“竟是拢绿院的公子来了!”
严世欢也不知是欣喜还是害怕,竟止不住的打起嗝来。
“你让他们进来了?”
“我……”
“严公子!”六儿的声音在门外的走廊上响起。“您快来,我家公子晕倒了!”
顾映桥看着严世欢急匆匆的跑出去,也只好跟上去。
容乐本来就是多病的身子,阴雨天身上的伤痛总会发作,痛的死去活来。没想到他竟然冒雨登山,这才支撑不住,倒下了。
安顿好了容乐,六儿便拉着严世欢诉说这些天找他的辛苦。当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可严世欢却是越听脸色越暗。
“何必找我?”
他这句话不知是否出自真心,可听起来却是无情的很。而这句话正好被刚刚清醒的容乐听到了。严世欢看到他醒来,却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担忧,状似不在意的说:“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只怕也说不清了。”
容乐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说,眉头紧皱,反口道:“我有何事与严公子何关?”
顾映桥瞧着气愤剑拔弩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刚刚进屋的周逢佳明白容乐的性子,他握住顾映桥的手,牵着他离开了房间。
吴了死死盯着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魂不守舍的跟了过去。六儿和九儿也前后退了出去,房间里转瞬便生了他们二人。
吴了跟在他们后面,他是想不明白才一晚上未见,怎么周逢佳竟与少爷这般好了?若少爷当真断了袖?他不敢去想顾家老爷和几位夫人的反应,单是他爹,就能要了他的命。
周逢佳见他跟在后面,沉声道:“你去休息。”
“我……”
顾映桥回头,“还不快去!”
吴了只好愤愤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