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关系缓和的第一步,齐安东想,他要一个漂亮的开局。
“老师。”他喊。
“你早不这么喊我了,”卢开霁斜睇他一眼,“你又犯错了?你年轻的时候每次闯下祸,也是念着‘老师’来求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觉得我一定会护着你。”
“是老师为人厚道,不计较我们这些后辈小打小闹。”齐安东陪着笑说。
“如果是小衍的事,你还是不要和我讲了。”卢开霁神色一整,严肃地说。
齐安东一时不知道怎么继续,卢开霁又说:“你和他之间的事,只要他愿意,我不会再说什么,要是他不愿意,我也不能帮你劝他。”
齐安东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实话,你们的事,我既不想听,也不想管。你看,我连你们的新闻都不再看了。”卢开霁顿了顿,说,“你和小衍都算我的学生,可我总觉得他还没长大,人情世故都不懂,他仍是一颗树苗,你已经长成大树了。所以你们之间,我总以为是你占主导地位,你师母也这样以为,因此劝你的时候可能多让你担了一些责任,你不要怪她。”
“不会,”齐安东忙说,“您和师母都是为我们好。只是,陈衍他确实已经长大了,至少不再是个孩子。”
卢开霁用探寻的眼光看向他。
“如果他有朝一日,希望和我在一起、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是说,”他抿了抿嘴唇,单刀直入,“我是说像您和师母那样,十年、二十年、一辈子,而不是三两年、一年半载、几个月,您那时候会祝福我们吗?”
“你很有自信啊,”卢开霁神色复杂,“你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我以为你们只是……”
“不久前,”齐安东微微笑,“他说他爱我的时候。”
“啊?”卢开霁怔然,“他这么说?”
“虽然他自己不知道。”
齐安东解释了陈衍的病情,他想卢开霁应该不算外人。
卢开霁沉默了很久,终于说:“那你好好照顾他,我也老了,不能为他做什么。”
“您是同意了?”
“不,我是拿你没有办法,”卢开霁严厉地看着他,就像以前在片场看那个倔强的小龙套,“我希望你说出刚才那句话的时候用的不是你在电视里作秀的态度,而是你从前对待我的态度。”
“是。”齐安东郑重点头。
“道路阻且长啊,同志。”卢老开着玩笑,眼里却没有笑意。
卢开霁看着齐安东走出门,没叹出声的那口气终于还是憋了回去。
没过几天,齐安东正式接下了《罪歌》的男主角。他从来没有一回是这么急迫的,甚至还没看到剧本就签了合同。
陈衍虽然巴不得他早点签下来,还是抱着基本的职业准则问他:“你真的不看到成品以后再决定?”
齐安东嘴里含了蜜一样,说:“你写的我还信不过吗?我如果连你写的剧本都不放心,那我就对谁也放心不下了。”
一转头他又跟倪正青说:“顶多不过几个月,这戏要是不成也无所谓,就当和陈衍去度假了。”
倪正青对他翻白眼,没心情和他扯白话,自从他弟弟被洪子珍交到韩天纵手上,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跟齐安东说过,齐安东还笑他屁大点事,跟老妈子一样。
“跟谁不是跟?韩天纵也不定比洪子珍差了。”
倪正青想了想,也许真是自己多虑了,韩天纵能干出什么?这才勉强放下担忧。
定了齐安东以后,《罪歌》的其它演员和幕后人员都很快定了,这次的导演真如何曼曼说的,是张礼,也是上辈子《罪歌》的导演。
狄氏和洪达作风不同,狄辉喜欢什么事都抢个先机,人定完以后就开始张罗发布会。齐安东有点担心这种场合,他还记得《高楼见青》闹出的那些乱子。
他问陈衍:“发布会你去吗?”
“当然。”陈衍说。
他沉默不语,陈衍看了看他,说:“你担心我。”
齐安东点点头,问:“你最近看新闻和微博吗?”
“我微博还在你手上,”陈衍提醒他,然后说,“没有看。”
齐安东迟疑着,陈衍说:“如果你是担心那些骂我的人,完全不必。他们骂的是我吗?”
齐安东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陈衍又说:“那不是我。”
他往前走,齐安东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大步流星,把一切都甩在身后,连他也要被一起甩下了,他急忙赶上去,和他并肩而行。
发布会那天现场有许多齐安东的粉丝,举着横幅和灯牌从他进场的地方开始等,像臣民簇拥他们的国王一样拱卫着齐安东,用尖叫和呼喊一路相送。
好多女孩子手里拿着海报和蓝光找他签名,他也不推辞,足足签了半个多小时,直到保安把他拉进室内。
其中有个女孩塞给他装着礼物的袋子,他转身就从门口的花篮里折了一枝玫瑰送给她,那女孩引起其他人的羡慕和效仿,本该在之后拿出来的礼物现在就送到他眼前,都被助理收去了。
但她们都没有收到玫瑰,在路边不放过他地叫,齐安东发出两声轻笑,对她们做了个致敬的手势,十分潇洒。
“你对粉丝挺好。”陈衍靠在柱子上,再次说到。
“当然,她们那么爱我,我对爱我的人一向真心。”齐安东说。
陈衍弯了弯嘴角。
发布会开始以前他去了一趟卫生间,男女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