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芫回到姑姑家的时候,灵堂已经搭好了,过了这么久了,他竟然都没有收到任何一通有关姑姑去世消息的电话。
看到他回来,忙着招待悼念亲朋的李母显得有些慌乱。她眼珠一阵转动,忽然一拍大腿嚎了起来,“哎呀!妹妹呀!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呐!你让我们怎么活啊!你看看你,你养大的是个白眼儿狼啊!都不回来看你最后一面啊!打了几通电话都不接啊!害得你最后都没见到人呐!带着遗憾走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里,对着李秋芫和李母两个指指点点。
李秋芫完全不想理会他们,他现在只想看姑姑。他绕过堵在他面前的李母,一心往灵堂里面走。
嚎得很凶的李母看他要走,立马上去拉住他,李秋芫一侧身就避开了,让她拉了个空。
她嚎得更大声,“你这个白眼狼还有脸回来!你养母辛辛苦苦把你养大,让你回来看你养母的最后一面都不干!现在回来有什么用!人都走了!”
“你是不是就盼着你养母死了,回来好分财产呐!我告诉你,我不是我李家的人,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妈!你在说什么呢!不是姑姑说不通知芫哥的吗?什么打几个电话都不接,不回来看姑姑最后一面的!根本就没打电话!”一旁的李秋苠看不下去了,出来拉住李母。
李母一把甩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她这么做是为了谁?
李秋芫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他原本就讨厌李母,以前是,听姑姑说了当年的事情之后,就更加厌恶了。他对这些财产什么的一点都不在乎,他只是回来看看姑姑,现在这个女人挡在他面前,让他控制不住情绪。
李秋芫决定不再忍耐,他龇牙一笑,“我不是李家人?那我是从哪儿来的?”
李母噎了一下,“你,你,”她看着周围的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有些慌乱,色厉内荏的说,“谁不知道你是别人不要的,我们捡回来的野孩子?你随便找个人问问!我们把你养大,给你饭吃你不知道感恩,还想要分财产?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李秋芫冷笑,“别人不要,你捡回来的?你的脸真大!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你最好消停一点,别逼我报警,你以为你当年做了什么事情没人知道?天网恢恢,你以为你逃脱得了?”
李母被李秋芫身上的冷意和狠话唬得一跳,他知道当年的事情?谁告诉他的?他姑姑?不对,他姑姑不会跟他说的,她不是说没有找到这小子的亲人之前,不想让他知道他不是李家的孩子,让他伤心吗?她到死都没找到啊!
那是谁?村里的人只知道她捡了个孩子回来,不知道是她偷回来的!
李秋芫懒得理会惊慌失措的李母,冷着见往冰棺走去,一路上所有人都自觉给他让路。
“妈...”李秋苠看李母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小声唤到,周围的人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猫腻,一直在窃窃私语。
“啊!”李母被他的喊声吓得一颤,看见是李秋苠,不禁责骂一句,“你瞎喊什么呢!”
“你发什么呆...”李秋苠很委屈,“刚在芫哥再说什么,什么报警?”
“没,没什么!”李母摇头否定,看周围的宾客露出怀疑的神情,她赶紧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这死崽崽见不得我好呢!”
只是李秋芫的话到底对她有威慑,她也不敢再去他面前晃悠。只是打定了注意,布置灵堂,火化以及陵墓的费用,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出。至于宾客的份子钱,她也绝对不会让他插手!
夏天天气炎热,冰棺盖得严严实实的,为了不打扰姑姑安息,他也不好打开来看。李秋芫跪在一旁的蒲团上,磕了几个头。闭着眼跪坐在蒲团上,他没有哭,姑姑说了,不想看见他哭。
若不是因为李母犯下的罪行已经过了法律追诉期,他倒是真的想直接报警。没错,刚才那一段不过是李秋芫用来吓唬她的。
李母偷走他的罪行已经够她吃上好几年的牢饭了。然而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早已过了法律追诉期。
不过,就像姑姑说的那样,李家这些人逍遥不了多久了。很快就有报应降临在他们头上。坏事做尽,总有天收。
没有姑姑身上的福报撑着,姑姑离世就是压死李家这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停灵的几天,李秋芫几乎不与任何人交谈,饭也没吃。反正姑姑不在了,也没人再关心他有没有吃饭了。
李秋芫沉默的守在冰棺前,不停为姑姑烧纸钱,希望姑姑在阴间不会被人欺负。
这期间,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买下姑姑房子的人打来的。对方详细的交代了当初姑姑与他的协议,在她死后,这个房子他就要收回了。至于姑姑多支付的房租则作为她离世的压惊费给房主。李秋芫没有异议,只说葬礼之后他就会离开,房子里的东西随便房主处置。
李母倒是没有死心,不停的在宾客面前搬弄是非,说李秋芫的坏话。甚至还来找李秋芫要丧葬费,丝毫不管李秋芫不过是个才上大学的学生。
对于诋毁他的这些言论,李秋芫并不在乎,不说这些亲朋都不是傻子,就算偏听偏信了,又能影响到他什么呢?
至于丧葬费,李秋芫没有推辞,他早已料到了。姑姑照顾他十几年,他为姑姑办后事是他应该做的。至于李母手中拿捏的那些份